“还有,我今日在车上遇见一女童,她说肖铁柱根本没戒赌。可惜,当时人多,不好细问。”江天看着他们说道。
“你说那姑娘是发了疯,那她是什么样子的?”
“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缩成一团。嘴巴念念有词,声音又小,好像说什么救救我,救救我,不要打我之类的。”
“救救我,救我……”阿禾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把那支金簪又拿了出来,里面的纸条打开看,“你们说这字会不会就是,救,哥哥救我。”
“什么东西啊,我看看。”江天一把拿过阿和手中的纸条和簪子。
“你这簪子,那姑娘也有一只,不过她那枝上头不是缠枝花纹,而是祥云。似乎是刚进府的时候,主事嬷嬷给的,后来她就把这支簪寄回了家。她娘觉得这簪子可以给她做嫁妆,就一直没有卖出去。”
“这么说,肖婷也是去了庞府。”这金簪是肖婷给肖岳的,可是在肖铁柱的房间里被发现,所以,肖岳其实是在肖铁柱的房间里弄丢了这根簪子。阿禾小声地说着想法。
“那也不一定,可能他送给邹娘子了,邹娘子不小心弄丢了呢。”
“不可能,如果肖婷已经遇害的话,那支金簪就是肖岳的遗物,这是他妹妹唯一的东西。怎么可能会送人?”
“况且东院没有人住。”周昱敬补充道。
“那就说明肖岳是跟邹娘子住在一起。”
“那如果肖婷没死呢。”洛明猜测道。
“我也希望她没死,可那怎么解释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回家过?”
江天:“兴许她签的是死契。”
“可她若平安,又何必跟她哥哥通风报信,让她哥哥救她。”
周昱敬道:“要是真如猜测中一样,那肖铁柱不就是肖岳杀的吗?肖铁柱将肖婷卖给了庞府,肖婷去世,肖岳无法撼动庞府替妹妹报仇,只能记恨于肖铁柱。”
“那他明明可以很早就动手,为何要等到现在?肖婷不是刚刚遇害,而是好几年前了。”江天不解。
“或许是别的□□,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便下了毒手。”江天道。
阿禾:“没办法,没办法。肖岳肯定知道,我们必须问他。”
“他这人比我还闷,撬不出话。”洛明说道。
“咱们得想个办法,让他自愿把他所知道的说出来。”
……
“晴儿,你知道阿婷的那根金簪子去哪儿了吗?”肖岳翻遍了衣裳也找不到。
“金簪,我不知道啊,没见着。”内间传来邹娘子的声音。
“真是奇怪,到底放哪儿了呢?”难道落在山里了?
“肖大哥,可以洗澡了。”
“好,我马上就来。”
......
这时临江畔的某艘渔船上,来了一位客人。
年昭提着两坛酒揭开帘子,也不得里头的人回复,便直接进了去。
“啊啊。”里面的声音苍老沙哑,只得发出单一之声。
年昭将酒放在船内的小桌上,从旁边的壁橱里拿出了两只杯子,他边说话边入了座。
“别忙活了,咱俩喝几杯。”
里头的人听到这话,随即放下了,正在修补的纱网。走了过来,坐在了年昭的对面。
他依旧带着黑网纱的斗笠,年昭轻轻看了他一眼,边在杯子里倒酒边说:“我都陪你这么久了,这烦人的斗笠也拿掉吧,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啊啊。”对面的人双手连连摆动,表示拒绝。
年昭轻笑一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连我你也不信?”
对面的人稍顿了一些时候,年昭也没有在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
对面的人撇开了头,缓缓拿下了斗笠,顿了一会儿,才徐徐转过来。
那一张脸确实使人感到触目惊心。
大半个脸都被烧伤了,有些发黑,像一块块干涸的树皮蜿蜒在脸上。左眼也受了伤,有些睁不开,头发比同龄人白的更多,看上去倒像是六十老翁。
年昭想着他年轻时的样子和目前正坐在自己对面他的样子,不禁笑容渐敛,嘴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脱口而出。可抖抖嘴巴,只吐出了四个字:“你受苦了。”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扯扯嘴角,无奈的摇摇头。随后举起眼前的杯子喝起了酒。
只喝了一口,仿佛有光点亮了眼睛,年昭见他如此,笑道:“是否与当年咱们喝的太禧白有些相似。”
不等对面的人回答,年昭又垂下了头,叹道:“可惜,这味道终究比不上当年。”
二人似乎沉湎于过去,一杯一杯不尽地倒酒、喝酒。
良久年昭才反应过来,看着对面的老者,道:“如今,你有何打算。”
老者没有回答。
年昭继续道:“当年我以为你也随他去了,万万想不到你居然还在,可惜……”可惜了当年的翩翩少年,如今却成了这样一副样子。
老者握杯子的手抖了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火光冲天。
后悔吗?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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