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的型……”海晴基于纯粹的感叹之情而睁大了眼。“看得出来啊?”
“当然看得出来啊!”她大言不惭地说道,彷彿自己的才气容许她做任何的严词批评。“因为她是‘外貌协会’,而且还是‘超’字级的。”
“哦,原来如此。”
“可是她却把山吹先生带回家里”她犹如估价似地打量恍然大悟地搔着鼻头的海晴。“我还以为她是因为失恋而变得自暴自弃呢!”
“所谓的失恋,指的是芳树的事吗?”
“她连这事也跟你说了?那个叫芳树的小子的确长得很帅,是季里子喜欢的那一型,但他是个糟糕透顶的家伙,会下安眠药偷人家的钱包!这事她也说了?”
“不,她完全没提到。”使用安眠药的勾当是海晴头一次听到,他惊讶地瞪大眼睛。“她只说芳树哥长得很帅。”
“那她还不知道啰?其实我也是那小子手下的被害人。”增子简单地说明在闹区被搭讪、之后被下安眠药并偷走钱包之事。本来她只能自认倒霉,但偶然之下得知犯人便是季里子从前的家庭教师,才得以讨回钱来。她提起这事时,口气显得有些自豪。“我又想到要是季里子继续和这种人牵扯不清,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才特地演了一出戏。同学会时,我拜托读大阪艺大的男生泄漏我们在机场交钱的事;其实那个男生根本没到机场去,却在大家面前坚持他看见我和芳树在一起。当然,我当场否认,不过洒了这个饵,季里子事后一定会好奇地来追问我。”
“真拐弯抹角耶!不必这么麻烦,直接忠告她不就得了?”
“俗话不是说“恋爱是盲目的”吗?假如我直接忠告,她一定以为我嫉妒造谣;所以我才想,等她来追问我时,我先装蒜,再一点一点透露。没想到季里子却一针见血地问那男人是不是芳树哥,让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季里子也听说了那家伙干的坏勾当,才放下心来的。”
增子完全没料到,她不但没能间接告知季里子芳树的为人,反而还让季里子误会她横刀夺爱。
“水缥同学说现在和他完全联络不上,应该不必担心吧?”
“那就好。总之,内在姑且不论,芳树的外在正对季里子的胃口,她很可能会因为失去他而变得自暴自弃。我就是这么想,昨晚才守在公寓外,打算听到尖叫声就立刻冲进去。”
“唔……”
“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没有。不过,还真是辛苦你了耶!原来你这么替朋友着想。”
“替朋友着想?朋友?才不是呢!说真的,我的心情就像监护人一样。”
“监护人?”
“因为她总是莽莽撞撞,情绪不安定,又很会钻牛角尖。过去可是有过很多前例的。”
增子叹了口气,又重新观察海晴。他人看来不坏,但即使与男女情事无关,季里子会带他回家,仍教增子不敢置信;一定是这张毫无紧张感的脸孔让季里子心生大意而反常。
“这么一提,我倒想起了件怪事。”随着一股彷若臀下座椅突然消失般的浮游感,增子莫名其妙地忆起过去。“是发生在高中园游会时,那时候我们高一,我们班的摊位是场地高尔夫,在教室设置球道,收五十圆参加费,但会发糖果当参加奖,小孩子都玩得不亦乐乎呢!生意忒好的”
或许是因为心情松懈下来之故,增子的最后一句话不自觉地成了土佐腔。然而,对她而言,难以理解的不是自己的腔调,而是说话的内容。
“因为生意好,当天班上同学都轮流抢着坐柜台,好像自己才是企画负责人一样,就连根本没帮忙准备的男生们也是。其实点子是我们班长想的,她是个认直负责的女孩;当初她提议要设计球道、做场地高尔夫时,男生们全都满口怨言,说做这种东西没人会上门,完全不帮忙,实际上动手准备的只有班长和其他七、八个人,几乎全是女孩子,男生好像只有一、两个吧!个性认真,不会偷懒的那种。其中也有季里子和我。我们觉得至少得做五条球道,不然显得太寒酸;所以得在整个教室搭地基,真格的辛苦。”
“可是感觉上很有趣啊!”
“事后回想是有趣,可是当时恨得要死,因为大家都偷懒不帮忙。不光是我,其他人也这么想。班长虽然没说出口,其实应该也很生气吧!可是我们班长很了不起,一句丧气话也没说,总是笑瞇瞇地做事。就是有班长在,我们才做得完。可是啊,山吹先生,人家说好人不长命,一点也不假!”
“这么说来,那个班长过世了?”
“去年刚进高知大学的时候过世的。她和我们不一样,脑筋很好。她姓紫苑,叫做紫苑瑞枝。老天爷真的很残酷啊!算了,紫苑的事先摆一边,我想起来的是季里子的事。园游会的前一天,正是最忙着做球道的时候;一开始大家说要连夜赶工,但最后留下来的只有紫苑、季里子和我,其他人不知道是真有事还是嫌麻烦,总之只剩我们三个。光靠我们三人要做完全部太累了,正好别班有个叫塔子的女孩和我们交情很好,我们就拜托塔子来帮忙;但她说她忙自己班上的摊位已经晕头转向,没办法过来。最后我们找不到人手,只能三个人连夜赶工;做到一半时,却发生了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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