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小房。”
“总觉得说出来以后,咱的感情也冷却下来了。”
“感情?对龙胆的?”
房子点头,三人抵达了青磁家。青磁的房间是个约有十二张榻榻米大的组合式预制房,与主屋分离,另成一栋;里头有套精美的接待桌椅组,头上则是张高架床。
“原来如此,这个房间的确很适合当作朋友的集会场!真棒。”
“很棒吧?”房子宛若夸耀自己的房间似地得意洋洋。“不必顾虑家人,可以尽情嬉闹。青磁的家人在他国中时替他盖了这个房间,好令人羡慕!”
“哈哈哈,咱可是大少爷咧!山吹先生,喝白兰地成吗?”
海晴正想回答他什么都喝时,突然有人敲门;一个休闲服打扮、身材圆滚滚的银发老妇人端着餐盘走进房里来。“回来了也不早说!”
“哇,妈,这啥东西啊?”放到桌上的餐盘里摆满了炸肉及沙拉等大量菜肴,一看便知绝不是区区三人能够吃得完的。“咱不是老说宵夜只要一点点就好了吗?”
“说啥傻话,有句俗语不是这么说?“天惨地惨,没有眼前的食物不好来得惨!””
“可是咱们吃了不少东西才回来的耶!”
“吃不完剩下没关系。”
“好、好!咱又要发胖啦!”
“龙胆没和你们在一起啊?”
“他先回去了。”从房子的口吻判断,她和青磁的母亲似乎还挺熟络的;看来趁儿子的朋友们来家里时大展手艺,似乎是这位母亲的兴趣。“他最近作息忒规律。”
“很好啊!当了大学老师,作息不规律怎么成呢?”
对了、对了,这位山吹先生也在大学工作——房子总算替海晴引见。青磁的母亲见了海晴的身材,判断他的胃袋应该相当巨大,便浮现了礼貌性微笑,说道:“拉面之类的咱随时能煮,要是想吃请说一声。请慢慢坐呗!”也不等对方回话,一口气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这老太婆忒难搞。山吹先生,不必勉强吃。她因为自己肥,就把养肥别人当成生存意义。”
“那我就在不勉强的范围内享用了。”
三人默默地喝了片刻的白兰地——正确说来,只有海晴一人时而从盘里拿起炸肉放入口中。
“欸,小房。”此时,青磁泛红的脸似因苦恼而变得苍白。“都这种时候了,咱就老实说呗!”
“汝个没头没脑地说啥啊?”
“其实……咱早就知道紫苑瑞枝这个名字了。”
“咦?”
“应该说,就是咱告诉龙胆她叫啥名字的。”
“怎么回事?”
“四年前,咱们不是三个人一起去逛安艺高中的园游会吗?不,慢着,是四个人?咱想起来了,朱鹭也在,他正好回安艺。”
“啊!对耶!真格的、真格的,这么一提,小晃那时候也有去。”
“总之,园游会那天的晚上,龙胆打电话到咱家来,要咱替他查那个导览女孩的名字。”
“咦?”房子高声叫道,探出了身子;接着又像是忆起了海晴的存在似地,瞥了他一眼后才放低音量。“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是对她一见钟情呗!那小子的声音听起来忒亢奋。当时龙胆还在朝仓租房子,对呗?他升大四,课业正忙,没办法常回安艺,所以要咱一定得帮他查那女孩的事。听他那声调,假如人在咱眼前,只怕要跪下来求咱了咧!”
“原来有过这种事啊……”房子的语气与其说是惊讶,倒像是看热闹。“然后呢?然后呢?”
“听他快哭出来了,没办法,只好透过社团的学弟妹们查啦!结果查出她的名字叫紫苑瑞枝,当时是高一,还当班长。龙胆想知道她的住址、电话,不过她好像是室户羽根那边的人,所以住校;咱觉得查到人家家里末免太没礼貌,也嫌麻烦;就只跟龙胆说她住在女生宿舍,剩下的交给他自己想办法。”
“然后呢?”
“还然后?然后就没啦!龙胆之后啥也没跟咱说,要不是小房提起,咱早忘了紫苑瑞枝这名字啦!不,慢着。”青磁虽对海晴旺盛的食欲感到不可置信,却也受他影响,拿了块炸肉放进口中。“这么一提,他谈过一次她的事,呃……是前年,不,是去年三月时。那时咱看龙胆难得心情忒好,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她终于要上大学了’。咱问‘她’是谁?他说就是从前拜托咱帮忙查的那个紫苑瑞枝。”
“当时她应该高三,快毕业了呗?这么说来,龙胆已经和她交往了快两年?”
“不,好像没有。咱问他:‘她上大学,侬干嘛那么高兴?’他说:‘因为这下我总算能和她正式交往了!’一问之下,原来听完咱的报告以后,龙胆立刻联络她并自我介绍,表示希望能和她长久交往;不过她却说自己还是高中生,希望专心于学业之上,无法和他交往。当然,龙胆无法接受这个答覆,咱想他八成还追问人家是不是有男朋友;但她还是坚持上大学前不和任何人交往。”
“原来如此,两年那么长,他一定忒高兴呗!她考上高知大学,咱看最高兴的不是她本人或她的家人,而是龙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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