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欲阻止气氛陷入沉默一般,铃起身更换茶叶,并将下午茶剩下的日式点心放到刑警面前。
“呃,那……”海晴拉回话题,似乎认为这是自己的义务。其实接下来只要放任刑警们去等瓶窥同学到来即可,他大可回到工作岗位上;但他却忍不住发问。他并非基于好奇心,纯粹是出于串场的好意。“刚才你们问起学生折价券,也和这件案子有关吗?高知南警署的刑警特地跑到安艺来,代表——”
“昨天的晚报有刊,或许你们已经看过了。”弁柄向铃道谢,啜了一口茶,又清了清喉咙;他像是征求同意似地瞥了邻座的路考茶一眼后,才开口说话。他的表情说明他不懂自己今天为何对一般市民如此饶舌。“昨天天还没亮时,在高知市闹区的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年轻男人的尸体,是被以钝器打伤后脑后勒死的——先让对方无法反抗再行杀人,是常见的手法。不知是被凶手拿走了还是原本就没带,我们完全找不到钱包或驾照之类的东西,所以被害人的身分还不明。”
“呃,所以……”海晴宛如仿效弁柄一样,先征询似地瞥了铃一眼后才问道:“那是强盗杀人案啰?”
“现场是住商混合大楼背后的脏乱小巷道,常有醉汉与流浪汉睡在那里,所以也有这个可能。”
“完全没有和他身分有关的线索吗?”
“他的上衣背面用英文字绣着YOSHIKI·U,当然,还不知道这上衣是不是被害人的。”
“芳树(YOSHIKI)?”海晴歪着脑袋;这名字他似乎在哪儿听过,一时之间却回想不起来。“芳树啊……”
“而从上衣口袋发现的,就是瓶窥高子的学生折价券。”
“这么说来,她和被害人有关系啰?”
“我们就是想请教这个问题,才前来拜访的。顺利的话,说不定能查明被害人的身分。”
“请问……”海晴的耳边里响起了水缥季里子说“他好帅”时的声音。“那个被害男性,是不是长得很帅?”
弁柄及路考茶面面相觑,接着开口的是路考茶。
“长得是很时髦,五官分明又端正,生前应该很有女人缘吧!”
弁柄正要开口询问海晴时,铃说道:“就是她。”原来是瓶窥高子出现了。高子一头短发,身材娇小,但胸部却高高隆起,足以“巨大”二字形容;再加上那不搭轧的娃娃脸,酝酿出一股独特的风骚气氛,感觉上就是个中年人杀手。
既然目的已出现,自己再没必要串场,因此海晴极为干脆地将座位让给高子,回到工作岗位上。此时,铃悄悄抓住他的手臂,小声唤道:“山吹!”
“什么事?”
“刚才提的那件事”走离接待室一段距离后,她才在海晴的耳边轻声问道:“你知道多少?”
“完全不知道,毕竟就连刑警也不知道被害人的身分啊!”
“不是,我不是问那件事,是问去年五月自杀的高知大学学生的事。”
“紫苑瑞枝的事啊?”
“你知道这个名字”她抓着海晴手臂的手更使上了劲。“表示你知道的不少。”
“坦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人家说过。”他简单地说明是从上个月在“菖蒲”结识的朱华房子及青磁两人那儿听来的。“——就是这么回事。”
“唔……龙胆老师啊?”铃动着嘴唇,似乎在说“果然如此”。“……有没有办法联络那个朱华小姐或青磁先生?我也想听听这件事。”
“青磁先生的电话号码——”青磁的母亲似乎为海晴的食量而大为感动,严令儿子一定得再带他回家玩;因此归去之际,青磁给了他这张纸条。青磁虽然年轻,却是个笔记狂,抄写用的手册寸步不离身。“就是这个,而朱华小姐应该可以透过他联络上。”
“谢谢,感激不尽。”
“白鹿毛小姐和紫苑瑞枝是朋友吗?”
铃的嘴角浮现了某种亦可解读为讽刺的微笑。“我大四时她才大一,所以来往时间并不长;不过没错,我认识她。刚才刑警不也提过她住的公寓?那座公寓位于朝仓,我从前也是住在那里,因为这层关系才认识的。”
“对了,我现在才想起来,紫苑瑞枝读安艺高中时的同学也是这里的学生。”海晴并末追究铃那微妙又复杂的表情之意,而是简单地说明了从牡丹增子那儿听来的消息。“——是牡丹同学和她的朋友水缥季里子同学,两个都是艺术科二年级。你需要她们的电话号码吗?”
“不必了,我自己查。山吹,谢谢你。”
铃只差没握手感谢而已。被郑重道谢的感觉并不坏,假如对方是像铃这样富有魅力的女人,就更不用说了。不明就里的海晴红着脸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重新开始工作;而铃似乎很好奇刑警与高子间的谈话,一再不着痕迹地徘徊于接待室附近偷听。
“——哎呀,怎么搞的?”木贼总算结束与学生的面谈,吐了一口气;他一面啜饮凉掉的茶水,一面询问海晴,下巴指了指接待室方向。“听说是警察?发生了啥事吗?”
海晴简略地说明弁柄等人的来意后,木贼皱起眉头。“她该不会把折价卷拿给别人用呗!”他隔着墙壁瞪视位于另一端的瓶窥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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