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源卫门静静地摸了摸胡须。他刚才险些为了君江的“男人”一说发飚,现在却完全冷静下来了。“原来如此。”
“然而,这回却不见‘因为意中人在高知’或是‘喜欢高知所以想留下来’之类的具体理由;小姐什么都没说,让属下觉得非常奇怪。”
“你是想说,小玲没提及留在高知的理由,是因为有什么苦衷?”
“又或者是因为小姐本身也不明白理由。”
“什么意思?”
“有件事梗在心头,但自己也不明就里;为了厘清是什么事,便姑且留在高知——依属下看来,或许这个答案比较接近事实。”
“自己也不明就里?”源卫门似乎也认为依孙女的个性,确实有此可能;他的表情和说的话相反,显得颇为赞同。“就为了这么笼统的理由——”
“无论如何,属下认为当务之急是找出理由。无论小姐有无自觉,只要明白她留在高知的动机,就能拟定应对之策。”
“这我懂,但要怎么找?”
“你要去问小玲?”
“不,不是属下。其实属下自作主张,今晚已经把人带来了。他的名字叫做山吹海晴。”
“山吹海晴……没听过,靠得住吗?”
“这个人具备了某种特殊能力。”
“怎么个特殊法?”
“不如请您亲眼确认——”
征得同意后,黑鹤一度离开书斋,又领着人回来。见了黑鹤背后出现的人影,五人同时屏住了呼吸。与其说是人影,倒不如以墙壁形容较为贴切;那人身材相当壮硕,约有两米高。
听了名字,众人皆以为是女人,没想到却是个精悍的年轻男子。虽然轮廓深刻,但眼睛与鼻子过度集中于脸孔中央,因此看来由种恍惚的感觉;说白一点,予人强烈的驽钝印象。
“请总裁先别问任何问题,与这位山吹先生畅谈一小时;只要这么做,应该就能明白属下的言外之意。”
源卫门虽然大为困惑,但他深知黑鹤不会毫无道理地如此提议,便目不转睛地凝视眼前的巨汉;君江与干夫、黄丹夫妻则是远远围观,静看事情的反展。
山吹似乎明白自己是个格格不入的存在,显得战战兢兢、心慌意乱,拼命地将巨大的身躯缩进椅子中;一与源卫门对上视线,便红着脸嘿嘿陪笑,感觉上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儿。或许正因为这么想,源卫门一开口便问了这个问题:“你几岁?”
“啊?呃,欸……二十五岁,对。”
“体格很好嘛!有做什么运动吗?”
“啊?不,我,呃,不太会运动,对。”
“是学生?”
“不是,我在SKG担任警卫。”那是源卫门名下的大楼之一。“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
源卫门歪了歪脑袋。都已经有长达四年以上的工作经历,却没沾染上社会习气,显得相当纯朴;或者他只是因为知道源卫门是何方人物而紧张呢?
“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不,其实,名字我还不……呃……”
他有些不敢置信。“那你以为来这里是要见谁?”
“警卫主任要我来见一位大人物,我才来的。”
“我是白鹿毛源卫门。”
“啊,你好,我是山吹海晴。”
早知道啦,白痴!源卫门真想如此回嘴。他有些反常,连平时不常挂在嘴边的事也说了出口。
“我是白鹿毛集团的总裁。”
海晴佩服地睁大眼睛,却又带着憋尿般的可怜表情偷偷地看了黑鹤一眼;看来他似乎不知道白鹿毛集团是什么来头……源卫门突然泻了气。就在此时,忽然有道错觉侵袭而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有如空气一般轻盈,同时舌头像抹了油似地,开始滔滔不绝地动了起来。
“我的妻子在年轻时就死了”
“啊,那还真是……”
“好不容易有了钱,正要开始享福的时候却死了;她跟着我只吃到苦头。从那时以来,我就没再娶妻。”
“哦,这样啊!”
源卫门听着海晴的附和,心中困惑不已。我在说什么?为何会提起这件事?然而,感到困惑的只是脑海一角;就心情上而言,他发现自己甚至可说是兴高采烈地在谈论此事。
“当然,这不代表我没有红粉知己。现在我的身边,也还有女人,岁数嘛……嗯,和你差不多。”
“哦,好厉害!”
“你那话是什么意思?讽刺啊?觉得我是个老不修是吧?”
“没这回事,只是觉得羡慕。”海晴看来真的是钦羡万分。
“她的名字叫苏芳……”
“是吗?”
“她大概觉得这个名字很别致吧!当然,这不是本名,是她在酒店用的花名。”
“她一定长得很美吧!”
“我觉得她很有魅力,不然也不会这么迷恋她,还替她在麻布买了一户高级公寓。”
哎呀,我完全不知道耶——君江与泰叶如此面面相觑,而干夫及黄丹则是面带忸怩之色,暗自为源卫门的老当益壮而佩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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