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结束工作后,海晴便前往最近常去的居酒屋。从前他几乎滴酒不沾,但来到高知之后却养成了晚酌的习惯,晚餐也从一成不变的拉面套餐变为居酒屋餐点。
当海晴哼着歌前往居酒屋“韩红花”时,竟在路上巧遇独自行走的铃。“咦?”
“哎呀,山吹。”即使在昏暗的街灯下,铃的笑容仍像大白天时一样毫无阴影。“你现在才下班?”
“是啊!白鹿毛小姐呢?”
“陪木贼先生买完东西了。虽然他好意说要请客,不过我婉拒了,去办其他事。”
“其他事?”
“你不是告诉我青磁先生的电话吗?”
“哦,你去找他啊?”
“我才刚和他聊过。今天朱华小姐没空,他说改天再替我介绍。”
“那晚饭呢?”
“现在正要去吃。山吹也是啊?”
“我正想到“韩红花”去,你要不要一道去?”
“啊!我听说那里东西很好吃,早就想去了。”
店内客满,他们等待片刻后,有张桌子空了下来,于是两人便行入座。
“山吹,”他们一面闲聊工作上的事,一面吃喝一阵后,铃突然如此喃喃说道。“你都不问耶!”
“问?问什么?”
“紫苑的事啊!比方问我为什么对她的事那么感兴趣、去找青磁先生和朱华小姐打算问些什么之类的。一般人一定会问东问西,但你却完全不问。”
“啊,我该问吗?”
“也不是啦!不追问是再好不过。”她停止吃吃娇笑后,便以那眼白泛青的静谧双眸凝视着海晴。“我只是觉得你很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自出生以来从不觉得自己有半分神秘色彩的男人抓了抓鼻头。“是吗?”
“山吹的爸妈住在东京?”
“对,在练马的富士见台卖干货。”
“有没有兄弟姊妹?”
“上头还有男女各三个,共七个孩子,我是老幺。”
“哇,大家庭耶!那——你会一直留在高知?”
“会吗?我想不会吧!明年应该就会回去当SKG大楼的警卫。”
“SKG……”铃的嘴角意味深长地翘起。“SKG大楼啊……山吹,你知道那栋大楼的所有人是谁吗?”
“所有人?不清楚耶,是谁啊?我没注意这些事。还是应该知道一下比较好吗?”
“怎么会?”铃爽朗一笑,畅快地喝干了啤酒。“不知道的人比知道的人来得珍贵多了。”
铃的视线往一旁流动,并朝着出入口举起了手。海晴回头一看,龙胆隆义正一脸无趣地伫立在那儿,似乎在等吧台空出。“要不要-起坐?”
“可以吗?”他扶正眼镜,交互打量海晴及铃;犹豫片刻后,他脱下鞋子,在铃的身旁坐下。“那就打扰了。”
“老师常来这家店吗?”
“嗯,还好啦!”他似乎正在回想铃和海晴的名字,语尾含糊不清?“偶尔来。”
“老师,你今天有来学校吗?”
“有啊,怎么了?”
“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或许是感受到铃的语气中别有含意吧,龙胆谨慎地打量她和海晴的表情。“发生了什么趣事吗?”
“有刑警来学校。”对吧?如此征求海晴赞同的铃,更显得是故作无心。“安艺警署和高知南警署来的。”
“高知南警署来的?”龙胆已将海晴代为斟满的酒杯端近嘴边,手却又停了下来。“怎么会大老远跑来这里?”
“那位刑警姓弁柄”铃展露刚从青磁那得来的情报,避开了问题。“听说他和老师是朋友?”
“弁柄啊?我的确认识他,我们都是高知大学的。”虽然龙胆试图将眼前的话题当作一般的闲话家常并浮现微笑,但他的嘴唇却是僵硬的。“他是为了什么事来的……?”
铃简短说明某个男人在高知市的闹区被杀,身上却带着安专学生的学生折价券之事。“——所以,他们也找了那个姓瓶窥的女孩来问案。”
“还真奇怪啊!”龙胆终于浮现了微笑,却有种瞧不起人的味道。“我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会带着别人的折价券,但凭这种东西,恐怕无法明白他是什么来路吧!”
“哎呀,但他们说上衣绣着名字喔!对吧,山吹?”
“对。”海晴完全没察觉流动于眼前两名男女间的奇妙紧张感,仍旧发挥着他的食欲。“听说是绣着YOSHIKI·U.”
“这种名字很常见啊!”龙胆的眼底宛若出现了座冰山,脸庞透着残酷之色。他浮现了某种欲以憎恶相称又嫌过于冷酷的表情,但一瞬间后,又立刻回复那瞧不起人的神经质笑容。“既不知道是姓还是名,也不知道U是哪个字的缩写——”
“说得也对。”铃的态度与她的台词相反,显然不同意龙胆的意见。“说不定会因为被害人身分不明,就此成为悬案。”
“对了,白鹿毛小姐。”龙胆总算想起了名字。显然地,他希望藉此转变话题。“你也是高知大学出身的吧?这么说来,算是我的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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