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称得上是完美吧!要像一般侦探那样解决案件,必须挖掘个人隐私,但对海晴而言却完全无此必要;而且他毫无解决案件的自觉,因此依旧虚怀若谷。完美,没错,正是完美。能攻破紫苑瑞枝冷酷的心防,并让她怀有罪恶感的,应该也只有海晴。
然而铃却不知道,海晴的特殊能力其实是她赋予的;她完全没发现十年前被引至那条步道上的“关系人”之一——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其实是山吹海晴。她对当时的男孩完全不抱任何情感,会忘了他亦是理所当然。
负责告诉高中女生们冲入鸽群之危险性的“关系人”,其实无须是海晴;只要是常去那条步道观察鸽子并得此结论的闲暇人士,都可以胜任这个角色。国中毕业后,因公司方面的问题而被取消录用、每天无所事事的海晴,只是碰巧被“选上”而已。
海晴的特殊能力并非天生,是因为被“引”到那条步道,进入了铃的“能力”力场之中才产生的;换句话说,只是她本身“能力”的“副产物”罢了。四个高中女生及顾问皮球女士以说明方式交谈,固然是因为海晴在身边之故;但这种成为“媒介”的能力,却是铃赋予的——为了顺利达成自己的目的,在不自觉的状态之下赋予的。也因此,只有铃在与海晴相处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产生畅所欲言的冲动;当然,一方面也是因为在她的心中,原本就不带有任何能导致冲动的感情。
如今铃本身的“能力”因再度的“置换”而丧失,海晴的能力自然也随之消灭。海晴在不知不觉中被授予特殊能力,又在不知不觉中被除去能力。
当然,铃完全不知道这些来龙去脉,她以为海晴的特殊能力依然健在;她怎么也想不到,海晴的能力竟是自己“能力”之下的副产物。
铃带着莫名兴奋的心情重新打开了玉子的手册,在“山吹海晴”的名字旁加上了“名侦探”三字。她觉得似乎少了什么,歪了歪脑袋;接着又立刻在上头加上了最棒的形容词,才满足地将手册还给玉子。那便是——
“完美无缺的名侦探”
*
“——阿姨吗?是我。”
“哎呀,是芳树啊?”从电话彼端传来的女声一如往常地殷勤,却缺乏人类应有的情感起伏。“有啥事?”
“您很忙吗?有件事想向您报告。”
“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是好是坏我难以判断。是关于一个叫做藤弥生的女人……”
话筒另一端弥漫着比铅还要沉重的沉默,宛若具备了物理体积似地传递过来。女人再次开口时,口吻中连那客套性的殷勤都消失无踪,变得无机质。“然后呢?”
“事情变得挺有趣的……或该说奇妙吧?她应该会成为我们下次的“目标”。”
“哦……”
“其实我们本来盯上的是另一个女人。说来有点复杂——”
芳树说明的内容如下。同伙中有个叫龙胆的男人因为求爱被拒而恼羞成怒,提议将那个叫做紫苑瑞枝的女人当成猎物,但负责邀她出来的浅钝样子却不对劲,芳树便瞒着龙胆偷偷探问,才知道浅钝似乎和紫苑瑞枝很要好,因此伤透脑筋。
“那时我就替他出了个主意。我说,我会替你瞒着龙胆,你就不着痕迹地叫那个女人找个“替身”来。浅钝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相当高兴;于是将这个点子装作是自己想出来的,告诉了紫苑瑞枝,条件是住在同一栋公寓的女学生。结果她推荐的“替身”竟然就是藤弥生,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哼……”透过电话,传来了令人背脊为之冻结的冷笑声。“看来那女孩到处和人结怨嘛!”
阿姨至今仍深信儿子赤练诚一之死并非服毒自杀,而是他杀;她确信凶手即是藤晃至与弥生兄妹。芳树并不明白她的根据为何,这些都无所谓。他不能违抗这个阿姨,因为握有赤练海产实质经营权的是她。既然将来京都的分店会交到自己手上,还是趁现在多拍些马屁为宜。事实上,他会刻意选读高知这种乡下地方的大学,主要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更重要的是,阿姨是极少数知道他使用安眠药进行这种危险游戏的人。
“如何?我打电话来,就是要请教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咱没啥要求,就和平时一样——不,等等。仔细一想,汝个是用安眠药作案的嘛!也就是说,对方会失去意识?”
“嗯,是啊!”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掠过芳树的心头,他觉得或许自己将为去电给阿姨之事而后悔。“是这样没错……”
“那就别用——别用安眠药。”
“咦?这……这不太好吧……?”
“要是没张大眼睛看清楚自己被怎么了,不就没意义了?尤其是那个女孩!”
“阿姨、阿姨!”意料之外的发展让芳树完全乱了方寸。“我可以事后若无其事地留下痕迹,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她清楚知道自己被怎么了……”
“汝个在说啥啊?芳树。汝个也忒嫩了,忒幼稚,不懂女人。女人这种生物啊,就算和一百个男人上过床,必要的时候还是能装出处女样;即使明知自己被强暴过,在男朋友面前依旧能不露半点迹象,滴水不露!要是被强暴时意识不明,对女人来说就和啥也没发生过一样,根本不痛不痒,那还有啥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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