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那时就读慕尼黑大学,是我与双亲的骄傲,但他太聪明了,因此为自己带来祸端。在众多随希特勒起舞的德国人中,威利早在战争开始前就看穿纳粹的阴谋,并对希特勒发动战争之事大肆批判,更在慕尼黑大学组成‘白玫瑰’的地下组织,开始展开对纳粹的抵制运动。”
“白玫瑰?”罗兰德反问。
“那是由慕尼黑大学的学生组成的地下组织。”安杰姆补充说明,““白玫瑰”的反纳粹运动始于一九四二年,主要以传单或小册子、海报进行批判与正义的启蒙,并宣传反战理念,特别是对德国人屠杀犹太人的犯罪行径提出尖锐的谴责。”
“没错。”萨鲁蒙交抱双臂,用力点头,“结果这股反纳粹运动引来了纳粹政权的强势镇压,坦白说,该组织的成员几乎都遭到盖世太保逮捕处决,我弟弟也是被枪决的其中一人。”
“也就是说——”安杰姆替代一时语塞的萨鲁蒙继续说明,“因为这样,萨鲁蒙警官更加憎恨纳粹。他在背地里展开反纳粹运动,最后因纳粹的追捕规模愈来愈激烈,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开始逃亡。因为法国也有反纳粹组织,藉他们的协助,他才得以继续与纳粹对抗到底。”
“原来如此……”罗兰德只能点点头,心想,萨鲁蒙脸上的无数皱纹或许就是因为辛苦的过去所造成的吧!
“我对纳粹那些家伙展开了报复。”萨鲁蒙的眼中浮现露骨的憎恨。
“报复?”罗兰德略微惊讶地反问。
“没错,不只我弟弟,我的双亲也成为战争下的牺牲品,甚至是在我逃到法国时帮助我的法国女孩也惨遭纳粹士兵的毒手。她叫玛契特,是一名年轻舞者,表面上对占领巴黎的德国军人大献殷勤,实际上是替在地下活动的我们传递情报。后来她身为法国抗德游击队成员的身份被识破,被纳粹的将校枪决。坦白说,我们深爱彼此,约好等战争一结束就结婚……因此,我绝不原谅纳粹那些家伙。我一定要将他们的罪行公诸于世,就算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我也会致力于复仇,绝对要尽数铲除那些曾是纳粹的家伙。为此,我成了狩猎纳粹的一分子。”
罗兰德更加吃惊,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你应该也知道纳粹追踪者吧?”安杰姆沉着地问。
“就像以色列的秘密情报局莫萨德那样的组织吧!”罗兰德点点头。
“没错。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出逃亡的纳粹战犯,并予以制裁。萨鲁蒙警官在担任凶案组工作的同时,也与我国外交部与司法部设立的相关单位合作,或协助其他国家的调查局,譬如德国的‘纳粹罪犯追踪中心’,不断搜索那些逃亡中的纳粹分子……”
希特勒领导的纳粹党最初不过是德国的一个小政党,全名是国家社会主义德意志劳工党,以劳工为主,基于追求国家主义、反马克思主义、反犹太主义的立场而成立。
一九一九年九月,希特勒加入纳粹党,逐渐崭露头角,并强力宣传纳粹党,扩大党组织,将党员急速军事化、战斗部队化。最后,希特勒以纳粹党党魁的身份成功取得政权,以武力与恐吓手段支配德国。
希特勒与纳粹党标榜由日耳曼民族统一世界的“第三帝国”,是继法兰克王国卡尔大帝振兴西罗马帝国、俾斯麦统一德意志帝国以来,希特勒以自己的双手建造的第三大德意志民族统一政权。以亚利安人优于其他种族——特别是犹太人——的理由,利用国家秘密警察(盖世太保)与集中营形成欺压且非人道的残虐体制。结果,希特勒领导的纳粹党肆无忌惮地做出诸多残忍至极的行为,不但在欧洲各地形成莫大损害,也造成许多人伤亡,当时有数值显示,纳粹党的暴行愈演愈烈,甚至还有报告指出,约有六百万名犹太人遭到虐杀,另外,为了支配斯拉夫民族,希特勒在占领波兰与苏联等地后,也不断在当地重复种族迫害的暴行。
基于这种恶魔般的事实,战后的纳粹党员——特别是曾担任机要的纳粹亲卫队员——都被当成战犯进行制裁,结果共有十万人以上的嫌疑犯遭到逮捕,甚至是刑求,但其中仍有许多人在德国投降前,便隐姓埋名潜逃至其他国家。
安杰姆又补充,萨鲁蒙警官说的“狩猎纳粹”就是指彻底追缉战犯的组织或成员。
罗兰德对如此沉重的话题感到有些透不过气。
“因此,萨鲁蒙警官就像希特勒的副手马汀·波曼一样,到处搜寻那些被缺席审判判定有罪的战犯?”
“是的。不过,他身为凶案组组长,猎杀行动当然纯属非正式且未公开的工作。”安杰姆答。
“你这是个人行为?”罗兰德睁大了眼睛。
“警察的工作是隐瞒身份的最佳场所,尤其是凶案组,逃亡者的犯罪比率较高,更容易抓住他们尾巴,揭开他们面具,让他们暴露真实身份。”萨鲁蒙沉重地点头。
罗兰德喝了一口咖啡以平复情绪,“我还是不懂。赛迪先生与那位皮耶尔先生的死与纳粹又有什么关联?难道他们是被某位逃亡中的纳粹党员杀死的吗?”
“难道不可能吗?有什么好奇怪的?”萨鲁蒙微怒地说。
“不,抱歉。”罗兰德不敢再有任何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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