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瑟的口述记录里,有一张根据他的描述而画出的凶案现场图——储藏室的平面图(德国篇:二七五页)。看了那张图后,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发现柯纳根夫妇的尸体和扑克牌桌等家具,全部都被放置在品酒桌的左右后方。
“如果在品酒桌桌脚所构成的三角形正面两边各立一面镜子,那么镜子会反射出它前方地板及左右两边的墙壁。这时要是有人面向门口,往房间里面看,就会像‘头颅说话’魔术一样,一定会认为品酒桌的下方和后面什么都没有。”
“换句话说,残酷虐待两人的尸体的犯人,从储藏室内把门锁上后,就一直躲在放置了镜子的品酒桌下吗?雷瑟和佩达来到这里后,才撞开上锁的门吧?”
“是的。”
“可是,他们进了房间后,犯人该怎么办呢?只要他们还在现场,犯人就无法逃出房间呀。”
“所以,这个有如魔术般的圈套,还需要另一名共犯才能完成。”
“共犯?”
“共犯就是仆人佩达。”兰子眨着眼,一气呵成地说,“请回想一下,当雷瑟看到尸体,正准备踏进房间时,佩达不是以不能破坏现场为由而阻止他,又要求他立刻去找人来吗?(德国篇:二八三页)所以雷瑟才去找费拉古德教授。因此,在密室的门被撞开后,雷瑟有一段时间不在现场。犯人就是利用这段时间离开房间的,当然,他也一并带走设置在品酒桌下的镜子。镜子大概是后来才收到酒窖吧!
“然后,佩达再完成最后一场戏。他绝口不提共犯已离开房间,假装自己一直看守着房间,直到雷瑟和费拉古德教授赶来。这就是摆放柯纳根夫妇尸体的‘上锁房间’可能使用的伎俩。无论多么艰巨的困难,只要先将其分解,就没有不可能。”
“原来如此。”生岛副参事双手抱胸,感佩地说,“你的说明很清楚也很合理。”
修培亚老先生也咧嘴而笑,“对呀,真不愧是兰子。这样一来,杀人凶手使用的其中一项魔术伎俩就被揭穿了。”
然而,我却觉得兰子一开始的话有些奇怪的地方,“兰子,你刚才说这个推理只是可能的假设,对吧?为什么?”
“因为我不确定我刚才所说的手法,到底有没有可能在那房间付诸实行。如果四周换成石墙,是否会出现和挂着黑色布帘的舞台一样的效果呢?所以我才会那样问乔丹男爵。”
“那你提到把照明换成蜡烛,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发生惨案的储藏室没有灯光。破门而入的雷瑟是提着油灯照亮室内。所以,我想知道如果光线从那个角度照射进去,这个手法会不会成功,因此才问乔登男爵。”
“你的意思是,你刚才的说明,全都是不正确的?”我不禁哑然。因为兰子的推理是那么符合当时的情况,也很合乎逻辑。修培亚老先生和生岛副参事也和我一样惊讶。
兰子闭上眼睛,“对呀。如果光线从正面射来,那么光线就会被镜子反射,使得镜中景象和周围景象出现光差,这样更容易被看穿。还有,我们也不知道放置镜子的角度是否正确。因此,就算这个假设并没有错,也还不能断定犯人百分之百是使用这个手法。一定要在银狼城的储藏室实际试过一次才行。”
“可是,我们又不知道古城的所在地……”
“是呀。所以,在我们找到那座城堡之前,我会再想想看有没有其他可能的手法。先别急着放弃。因为不论什么事,都有无限的可能。”兰子鼓励着失望的我们。
3
兰子偏爱甜食,因此,她各点了两份蛋糕和冰淇淋当作餐后甜点,只不过现在已各剩下一半。
这间餐厅制作的甜点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件艺术品般地精致又漂亮,所以她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对餐点心满意足的她,轻啜了一口苦涩的义式浓缩咖啡后,便问生岛副参事:“对了,生岛先生。我先前拜托您的事,有没有什么消息?”
之前,我们已经透过家父,向生岛副参事转达我们此次访法的目的。抵达法国的隔天,也与他曾短暂碰过面,那时,我们直接拜托他帮忙调查法国国内,有无类似德国集体失踪案这类不寻常的事件。
生岛副参事推了一下银框眼镜,望向她,“我除了请我的部属把去年的报纸全部看过一次,也做了很多调查。我已经请他们把剪报册送到你饭店的房间了,等会儿你可以自己确认一下。不过,老实说,我无法确定这些是不是你想找的事件。一般的命案、伤害案、偷窃案,或是类似示威游行的政治事件,都有好几起,但这些好像都和你想找的不一样。看来,法国应该没有像德国那种怪异又充满谜题的事件吧。”
兰子皱起漂亮的柳叶眉,“没有其他消息了吗?”
“只有一起……可能是有点关联的事件……”生岛副参事思考着该用什么词汇来说明。“它和德国的事件一样,是一起失踪事件。”
“失踪?”
“地点是在法国西部的史特拉斯堡。目前我也只知道大概情况而已……据说有好几位当地的地方名流行踪不明。失踪的人都是当地的高级俱乐部会员,听说他们要去巴黎还是哪里视察,结果却刚没有回来。而且,这和德国的集体失踪事件一样都是在去年六月发生,所以很值得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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