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岛副参事双手交叉,闭上眼睛,陷入深深的思考中,“原来如此。先假装那些事件与我们所要追查的古城命案毫不相关,然后再进行调查或推理吗?”
兰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生岛副参事。
副参事缓缓地张开眼,深深地点点头,“好吧!只要能掌握解决问题的关键,不论什么方法都应该采用。”
然而修培亚老先生却显得相当不满,“可是,光是这样,古城的事情也不会变得较简单吧?毕竟发生那么多不可能的事实呀。”
我赞同修培亚老先生的看法。因为无论人狼是否存在,这些宛如魔法般的怪现象都是事实。
但是,兰子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就算都是不可能的现象,也会随着人为或超自然——好比幽灵之类的怪力乱神——而有截然不同的分析方向。因为事情只要是人类所为,就有可能够透过人类之手加以解决。”
“那么,在这样的假设下,你打算如何探究银狼城和青狼城里的惨剧呢?”
兰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她那清澈的双眼望向我,“关于这点,有一个人已经提出更适当的答案。那就是黎人。”
“我?”她突然提到我,让我吓了一跳。
“对啊,黎人不是提出‘四子城理论’吗?而现在也看完罗兰德律师的日记,你一定会检视你的推论能不能解决整起事件。”
“啊,是啊。我当然有这么做。”我慌乱地说。不过话说回来,她为什么总是能这么轻易地看出我心中的想法呢?
“喔?”修培亚老先生兴味盎然地看着我。而生岛副参事与罗修佛尔,甚至连玛斯卡尔也都是满脸讶异地望着我。
“黎人,你就告诉我们你新的论证吧!”兰子用一种异常温柔的口吻催促着我。
虽然我对于她那种态度曾隐约有一丝怀疑,不过我还是调整了一下坐姿,接着,下定决心,环视众人,“那么,各位。我的推理中有个大前提,那就是——各位可能也会觉得理所当然——银狼城和青狼城是完全不同的城堡。就像雷瑟和罗兰德律师所说,这两座城的城墙颜色恰如其名,分别是深灰色和蓝灰色,具有微妙的差异。因此,从外表便能区分出这两座城堡。”
“嗯。应该是这样吧。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担心这点呢?”修培亚老先生问。
“因为这两起事件实在是太雷同了。就连许多小细节也都像早就计划好了一样,都有雷同的地方。光是将两起事件主角的名字调换,很可能会令人误以为事件都是发生在同一座城里。”
“那应该只是因为这两起事件都是发生在构造相同的双子城里。我倒是觉得每起命案不见得都很类似。”
“老实说,当我得知青狼城里的杀人事件时,脑中突然浮现一种怪异的想法。那就是,说不定分别在银狼城和青狼城的杀人事件,其实根本就是发生在同一个地方。我知道这个想法很愚蠢,只是当时突然浮上心头罢了。所以,会不会在不同时间内,同一座城里发生两起连续杀人事件;或是同一座城里有双层构造,并在同一时间内发生两起连续杀人事件。以上就是我的想法。”
“同一座城里有双层构造?”
“是的。比如说,银狼城和青狼城的每一层楼都像三明治一样地互相交错。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这群人为何不时听见怪声音。那是因为另一边的声音传到这边的天花板。”
“可是城堡至少有两座呀。”
“是啊。所以就是其中一座城堡里设置了那种复杂的机关。我原本认为旅行团或使节团之中,可能有一个团体被骗,而被带往那座构造奇怪的城里。可是,雷瑟的记录与罗兰德律师日记中的日期,却证明这个想法不成立。此外,透过城塔瞭望台可看见另一座城堡的颜色,以及屋内的窗户数量,这一点可以证实两起杀人事件是分别在两座城里发生。因此,我们也可以确定,两个访问团确实是待在不同的城里。”
“这是当然的。你认为可以证实德国旅行团是在银狼城遭到残杀,而法国的使节团则是在青狼城遇害这一点了?”
“没错。这一点很重要。”
“那你就以此为前提,继续你的论述吧。”修培亚老先生苦笑。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因此我便继续下去,“事实上,分别发生在银狼城和青狼城的事件,到底是如何互相产生关联的,我并不清楚。其实,也有可能是个别事件,彼此根本毫不相干。两座城里同时出现数名犯人或集团只是偶然。因为我们很难相信发生在两座城里的犯罪事件,是由单名犯人或同一集团越过溪谷等物理性障碍所为。
“不过,我之前提出的假设——人狼城是由四座城堡构成的——可以稍微说明青狼城中的几项疑点。例如,罗兰德律师在钟乳洞野餐后,返回城堡时,在城堡地下的拷问室发现的谜样尸体。”
“喔,你是说那具身份不明的尸体吗?”
“是的。虽然那具尸体突然消失了,但只要从‘青狼城有两座’这观点来看,就一点也不奇怪。假设罗兰德律师最初发现尸体的地方是A城,而后来昏倒的他其实是在B城醒来。而A、B两城无论是内部装潢还是装饰品,全都一模一样。加上城里非常昏暗,只有烛光,因此,如果一开始没想到这种欺瞒手法,任何人都不会发现城堡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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