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岛副参事带着不悦的神情说:“总之,你认为,当时罗兰德律师被一个像老人一样的小矮人侵袭昏倒后,在这段期间内,有人将他搬到另一座城堡,对不对?”
“没错。而且,比这还复杂一点。使节团在前往钟乳洞前,其实是在B城;野餐结束后,也应该回到B城才对。然而,佯称头痛而想先回城里的罗兰德律师和女佣法妮却走错路,不小心走到犯人放置尸体的A城。
“请大家回想一下日记的内容。罗兰德律师与法妮是通过城堡地下的‘狼穴’回到城里,但是在爬楼梯时,法妮的态度却突然变得很奇怪,她像是在空气中看到幽灵似地,丢下罗兰德律师,一脸惊恐地跑走了。(法国篇:三二三页)”
“原来是这样。法妮发现他们走到另一座城堡吧?”
“是的,所以她才会惊慌失措。她可能为了要收拾这个意外,因此才赶快去找其他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商量,于是才要罗兰德律师在那里等着。然而罗兰德律师自己却先采取行动,因此才会在地下室遇见怪异的小矮人,还与他搏斗,最后丧失意识。这一点对法妮等人而言,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在罗兰德律师恢复意识前,把他送回正确的城里。”
我的话告一段落后,玛斯卡尔客气地举起手,“请等一下,二阶堂先生,所以照你的说法,知道城堡秘密的法妮,和那个诡异的小矮人应该是一伙?”
“我不知道她与这起犯罪的牵连有多深;还有,袭击罗兰德律师的小矮人是谁,这我也完全没有头绪。”
生岛副参事皱着眉头,看了看大家,“有没有可能那个老人平时是躲在另一座城堡,也就是A城;有时却出现在B城,犯下这一连串的命案呢?”
“有可能。只不过如果是这样,那么在最初,‘狼穴’的铁门会把犯人给关起来。”我说。
修培亚老先生来回摸着他尖尖的下巴,“还有没有其他根据‘四子城理论’导出的推论呢?”
“有。”我用力地点点头,“各位读完雷瑟的口述记录和罗兰德律师的日记后,有没有发觉哪里不对劲呢?例如,哪里不自然。”
“不自然?”
“没错。或者是说,有什么矛盾的地方。”我依序望着他们,但每个人都用疑惑的神情回看我。只有兰子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用右手抚摸着她垂在胸前的鬈发。我对她确认:“兰子,你好像知道嘛。”
然而兰子只是静静地微笑,“各位,黎人是指窗户,也就是双子城中互相面对面的窗户。”
但是生岛副参事却无法理解。他讶异地看着我,“窗户怎么了吗?”
我回答:“雷瑟的口述记录和罗兰德律师的日记里,都提过他们从城塔的瞭望台,观望另一座城堡吧?另外,不是也提到武器房的窗户差点被打破吗?但令人费解的是,当他们望向对岸的城堡时,却从来没有看到人烟。如果我没记错,好像从来没人在晚上发现应该会透出窗户的光线。在银狼城似乎也没有。
“另外,请大家再仔细确认看看这两座城里发生事情的日期。相信不用我说,各位应该也都发现,这两起事件是在同一天结束。
“去年的六月十四日,在银狼城,雷瑟被杀人魔追赶到城塔后,他的恋人被杀害,而他最后也变成狼。当时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左右。另一方面,同一天,在青狼城的罗兰德律师也同样被敌人追到城塔里,然后他写下最后一篇日记,当时的时间也是晚上七点左右。
“换言之,在隔着深深溪谷的两侧城堡中,这两件事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发生。证据就是,两份记录都提到黑色乌云散去,天空挂着一轮明月(德国篇:五〇九页&法国篇:五四三页)。而雷瑟被满月的光芒照到后,才变身为人狼。
“根据我的调查,在这个时期的这个时间,月亮应该是位在偏东方的高空。因此,无论窗户在哪一边,都可以看见满月。也就是说,关于这点,他们两人的说法都没有造假。然而,两边的人不但都没有在城塔的窗边生火,或用灯光打出求救信号,甚至连对方的存在都不知情。因为从窗户看出去,对面的城里是一片死寂,不仅是瞭望台,就连客厅的每扇窗户,都是一片漆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各位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件事是不是让我们产生了什么错觉呢?
假设他们两人都没说谎,那怎么可能会这样?他们一定会看见对方的行动,或是发现窗边的油灯所发出的光芒才对,但是他们两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怎么样呢,各位?这真的很奇妙吧!会不会是他们其中一人对自己眼中的景象有所误解呢?不过,日期的一致性却证明并不是这样,他们都忠实记录了自己的经历。那么,只有一个答案可以合理说明这个矛盾。
“也就是说,六月十四日晚上七点左右,他们两人当中的一人——或是两个人——的所在位置,其实并不是他们以为的地方,而是另一个地方。换句话说,他们两人并非身处于两座互相面对面的城堡里。”
等修培亚老先生帮我把话翻译成法文后,我喝下一口冷饮,以湿润嘴唇,然后再继续说明,“我之前说过,银狼城和青狼城分别都有A和B两座城堡。也就是说,隔着溪谷,银A与青A、银B与青B分别对称地坐落在彼此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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