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卷入“恶灵馆杀人事件”时,兰子曾对西洋铠甲做了各种调查研究,因此在这方面有丰富知识。
修培亚老先生戴上老花眼镜,频频眺望铠甲,“这个和放在一楼走廊的另一个,并非都真的穿过,只是复制的美术品。因为很小,实际上只有小孩般大小的体型才能穿,这点也和雷瑟、罗兰德律师所言相同。”
“具有像是守护神之类的作用吗?”我问修培亚老先生。
兰子一听便摇头,“不,黎人。日本和西方对于美的观念完全不一样,日本寺院有供奉四神和四天王之类的门神的风俗习惯,可是在西方,像这类东西并非只是单纯的装饰品,可说是美术品,除了摆饰之外,并无任何深刻意义。”
“好了,走吧!”鲁登多夫主任愈来愈生气,快步走下楼梯。
楼梯连接着城堡东西侧的各城塔与城壁塔。楼梯非常陡峭,宽度仅容两人并行,此外因是配合天花板与地板的角度而造,所以相当低矮。楼图平台墙壁的煤油灯下面装饰着壁毯。
兰子用手抚着楼梯与楼梯间的隔墙,伫立于平台处的她,怜惜似地、慢慢地鉴赏着壁毯。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居然在这种地方装饰着这么华丽的东西……”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注意那老旧壁毯。的确,上面织着非常庄严的宗教图腾。
“你们在干嘛啊!快点过来呀!”鲁登多夫主任从下面对还在磨蹭的我们发出怒吼。
我们前往位于一楼大厅旁的会客厅。一如赫鲁兹秘书所说的,一进去便看到很多照明用的灯,与装着全套鉴识用科学器材的箱子。史特拉斯堡警局的警官们检视后发现,这些工具与他们平常使用的相比之下毫不逊色。
“到底那些家伙是如何拿到这些东西的?”鲁登多夫主任愣愣地说。
我们带着工具走向地下室,前往那间充满疑点的置物室。置物室位于中央走廊东边偏南(译注:方位以法国篇里的平面图来看。以下陆续所提及的房间方位,请以各篇中的平面图所标示的方位来观看。)。楼梯旁走廊与丁字路相交的角落。打开走廊那扇门,映入眼帘的是间小房间,往里面走才是稍微大一点的房间,除此之外几乎没任何出入口。
若罗兰德律师的日记属实的话,去年六月十二日星期五早晨,亚兰·卢希安的尸体就是在这里被发现。他的尸体就倒在里面的房间中央,头与双手除了遭人砍断外,似乎也被凶手带走,因为现场找不到。两扇门皆从内侧上锁,呈全密室状态。不可思议的是,当罗兰德律师他们破门而入时,凶手已消失无踪,只看见倒卧在血泊中的尸体。“好了,各位,开始罗!”
警官们在鲁登多夫主任的指挥下,随即在置物室门前将器材一字排开。趁着他们选取道具时,我和修培亚老先生点燃油灯。黑衣男子们则站在离我们稍微有段距离的地方监视着。
鲁登多夫主任拿起装有铝粉的小瓶子,环视大家,“听好,首先要检测出是否有指纹,然后再检查有无血液反应。若这里真是杀人现场——卢希安惨死的地方——应该会流出大量鲜血。仔细调查地板的话,应该会发现除了血液以外的其他痕迹。”
“凶手难道不会刻意清洗现场吗?”修培亚老先生提出质疑。
“这个嘛……只有试试看罗。之后再检查城塔等处有无烟硝反应,最后希望能采集到凶手和被害者细微的遗留物,例如毛发、剥落的皮肤屑、裂开的指甲片等。”
这之间,兰子将走廊那扇门陆续开合,也确认里面那扇门的内外若真的闩上门闩,是否呈现反锁状态。最后,她喊着:“鲁登多夫主任,那两扇门都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若罗兰德律师的日记属实,那两扇门板和门闩应该在那天早上他们闯入时就遭破坏才对。”
“结果呢?”
“和罗兰德律师的记述不一样。”
“应该是修好了吧?当然是为了湮灭证据。”
我也趋前勘查一番,那两扇门的确完全没有坏损的痕迹,无论是门板、还是门上的钉子等金属物、门闩的四方木材等,都已经相当老旧了。光是看那褪色斑驳、生锈的样子,就足以显示其多么古老。
“也许拆掉门铰链,偷偷和别的房间的门板换过……”修培亚老先生表示意见。
可是因为门铰链也非常生锈,所以这个推论不太可能。
为求谨慎,警官们也仔细检查过门扉,结果依旧无法确认门扉究竟是修复还是替换过。
我绷着脸对鲁登多夫主任说:“这里不是真的青狼城,若我的‘四子城理论’推理无误的话,这里是傀儡城,实际犯案的现场是在别座城堡。”
只见兰子一边撩起垂在太阳穴附近的头发,一边打断我的话,“等等,黎人。问题一个一个解决吧!关于这房间的谜,就数字而言,是十分符合,‘排列组合’,也就是说,首先有‘罗兰德律师的日记属实’与‘罗兰德律师的日记为虚构’这两个条件,以及‘这里是凶案现场’与‘这里不是凶案现场’的条件。
“然后,若将‘罗兰德律师的日记属实’这要素与‘这里不是凶案现场’组合来立证,若如黎人所言,人狼城是由四座城堡所构成的话,便能确立银狼城和青狼城各有两座的主张。因此我们必须先确认现在所处之处是否真的是凶案现场,如此一来便能清楚知道黎人的推论是否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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