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兰子却出乎意料外的乐观,“放心!若要杀我们,早就下安眠药了。赫鲁兹秘书希望我们当证人,他不会出什么贱招。”
通往“狼穴”的入口位于西城墙塔地下。打开石板秘门,冷不防出现一个漆黑入口。我们以黑衣男子为首,我紧跟其后,慎重地踏进洞窟。
并未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洞穴里没没有什么显眼的特征,头上的岩壁又低又窄,也十分狭长。我们提着油灯小心翼翼地走着。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痕迹。
洞穴出口位于苍郁的森林中段。走在前面的黑衣男子拨开草丛前进,我们终于来到通往城门的小径,总算离开快令人窒息的洞窟。树荫遮天的森林非常安静,茂密树林间弥漫着沉郁、毛骨悚然的氛围。
城门吊着尖端如狼牙般锐利的格状吊栅。我们穿过其下,来到青狼城中庭。铺着灰色石板,被四方高墙围绕的空间宛如牢狱。兰子提议勘查中庭东、西两侧的水井亭和打铁亭。
打铁亭里只有老旧道具杂乱地排放着,并没有什么惹人注目的东西。看尘埃厚积的程度,明显可知近年来都未使用,不过兰子还是仔细调查内部。她搜出布满尘埃的缆绳和铁丝等物品,并要我拿着,她认为这些东西以后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而水井亭的地上有口由小石头堆成的井,沿墙壁有道木梯,下楼时还会发出叽嘎、机嘎的声音。我们用水井的水壶试着打水。水井似乎颇深,费了点时间才拉上来。
侦探小说中常出现的场景——水井底部或途中有个秘密房间或出入口,但是这里并没有最后我们到城堡地下室大略调查一遍。兰子对于厨房和仓库显得特别有兴趣,她收集了一些像是线、剪刀等裁缝用具,以及麻绳、破抹布之类的东西。
“你是要开杂货店吗?”我边走向东侧楼梯边问。
“必须进行像宋戴克博士那样缜密的实验才行。黎人,别抱怨了,学学那一流的侦探精神。”兰子还嘴。
宴会厅的大钟报时十一点,大家全在此时集合到四楼莱因哈特的房间。那房间是从偏东北方数过来的第二间,夏利斯夫人就是惨死在此。
“这房间如何?验得出血迹反应吗?”
被兰子这么一问,鲁登多夫主任边抽着雪茄边露出一脸无趣的表情,“不可能验出。房间竟然还真整齐,难得吧?”他挖苦似地说,然后便看向窗户,“请仔细看看床的装饰木板和百叶窗等处,既没有损伤痕迹,也没血迹附着。”
兰子关上敞开的百叶窗,然后手握每根穿过窗子的铁棒,加以确认。我依照奉兰子指示,调查暖炉。我抬头查看布满煤灰的烟囱,并用火钳东叩西敲,铁制格子窗也很牢固。
“就某种意味而言,和置物室相比,这里的密室状况更令我无法相信。”鲁登多夫主任平静地说。他用拳头敲着自己身旁的矮柜,揶揄地说,“二阶堂小姐,你最喜欢的那个行动便捷的小人,应该可以装进狭窄的这里吧?”
兰子环视房内,说出那件恐怖的事,“夏利斯夫人惨遭杀害时,这里变成监视用的密室。听到房内传来她的惨叫声时——她的头也在瞬间不晓得被谁用什么方法残忍揪下——门是锁住的,而女佣法妮和阿诺医师则站在外面走廊。他们两人慌忙开门进去,已看见她的尸体倒卧床边。而且不仅没看到凶手,更遑论看见亡灵了!”
“的确,我记得罗兰德律师他们确认过房内、暖炉、床下和柜子,并没有任何人躲在里面。此外,窗户的百叶窗是关着,而且还上了锁。阿诺医师稍早之前才帮夏利斯夫人看诊,惨案是在他出了房间不久便发生。再详细点说明,是在法妮锁上门,叫住阿诺医师差人送水瓶过来而走出房间时发生的。”
“没错。”兰子站定,抬起头,“所似凶手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侵入房间呢?还有,犯了如此凶残恶行后,又是如何从房间脱逃呢?”
“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走廊的两个人离开房间不过才几秒,凶手根本不可能从门口逃脱。”
“从窗户呢?”
“可能性也很薄弱。就算打开百叶窗,也还有四根铁棒,而且铁棒之间的间隔只有十公分。况且窗户四周都是墙壁,外面则是深不可测的溪谷。不管是谁,都无法从那窗户逃脱。”
兰子微微苦笑,瞅着鲁登多夫主任,“那么,要放弃解谜吗?”
“你在说什么啊?”他有些不高兴,“就没有验出血迹反应这点看来,只显示这里不是实际的杀人现场。若真如二阶堂先生所言还另一座青狼城,那里应该会有解开密室的钥匙吧!”
“不对。”兰子立刻加以否定,“密室杀人可不是像解决地理问题,就算有两座一模一样的城堡、房间的情形也一样,既然这里都已无法解开,那里同样也解决不了。”
“那么到底要怎么办?”
面对勃然大怒大吼的鲁登多夫主任,兰子依旧保持一贯优雅笑容,“不管是数学还是杀人之谜,都不是一次就能解决的。必须沉住气,专心一致地慢慢解决,我们所要面对的可是堆得如山、包含了好几道琐碎又复杂的谜团。这个神秘面纱必须仰赖我们将手中的线索一层层揭开,一点一点地剥除。如此一来,最后剩下的就是赤裸、贫乏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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