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准备伸手拿根新雪茄的他,突然停手。
“你从何时开始变成左撇子的?”兰子那坚毅的眼神,直盯着老奸巨猾的绅士。
只见亚曼律师一时愣住,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二阶堂小姐,你这问题可真有趣!我一直都是左撇子,从小就是!”
3
即使已步出走廊,但刚才在宴会厅里突然迸出的莫名紧张气氛,还是令我们感觉不太对劲。墙上的煤油灯灯火晃动,走在最前面的兰子的身影也随之沉静摇晃。我认为再怎么思考也是徒然,因此试着问兰子,究竟最后和亚曼律师说的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意思!那只是我一时兴起随口问问。”兰子站在走廊正中央,将落在衣领上的头发往后撩,并回头看我们。
“所谓‘豪华的附加行程’是什么意思啊?是指‘去翡翠湖的话,能够再回到这里吗?’”
“条条大道通罗马……”
“那左撇子的事呢?难道他之前是右撇子吗?”我想起亚曼律师吃饭时的动作。他拿刀叉的手和我相反,这么说,那只劳力士手表也是戴在右手手腕。如同兰子所指,他似乎是左撇子。
“不,亚曼律师本来就是左撇子!他自己不也这么说吗?”兰子嘴角浮现诡谲笑容。
“那么,为何会那么做呢?”
“还是快去拿监视器材吧!”兰子结束我的提问,并往楼梯走去。
我们三个大男人呆若木鸡似地(也一副放弃样)面面相觑。她那长裙裙摆触着地板,发出沙沙的温柔声。前方的丁字走廊突立着一座闪着钝银光的铠甲像,像是威吓似地斜睨我们。
修培亚老先生露出犹若穿透昏暗走廊的眼神,慎重地问:“兰子,这座银狼城应该也能找到你在青狼城发现的犹太人匠心独具的记号和花纹吧?”
“当然。”兰子一脸认真地点头,“找出那东西也是我们的工作之一。”
其实,翻开挂在一楼楼梯平台的壁毯一看,果然藏着古代希伯来文的楔形文字。我依照兰子的指示,将那些记号抄写在记事本上。
修培亚老先生既惊讶又感动,手颤抖地抚摸着那些记号,“到底写些什么呢?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要解读出来……”
“这里的礼拜堂也是。这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待会儿我们再过去看看吧!”兰子说。
我们前往位于一楼大厅东侧的会客厅。那里果然已经放好调查所需的器材,还有两名黑衣男子协助我们。鲁登多夫主任边将工具分类边问,“对了,二阶堂小姐。要从哪里开始调查呢?”
兰子想也没想地说:“先从城塔吧!主任。布洛克警官是惨死于东南城塔吧!而我也还没从城塔眺望外面风景呢!”
除了修培亚老先生比较早起,在用早餐前已经四处参观过。我也和兰子一样都还未参观。
每个人各拿些器材,登上东南城塔后直接来到展望室。将手上东西放在地上后,便走到窗前。
我打开百叶窗,一道白光像是迫不及待似地从窗户外冲进室内。
“哇!是青狼城!”鲁登多夫主任像是炫目似地眯起眼,赞叹外面的美丽风光。
我也抱着敬畏之意,屏息忘我地看着眼前明媚风光。昨晚的暴风雨杳然无踪,蔚蓝的晴空虽然仿若伸手可及,却有股无边无尽的清澈感。清爽的空气下,是与青狼城一样令人惊异,变化万千的壮阔美景。
“我们昨天还待在那座城呢!”修培亚老先生感慨万千地说。
举目环视这番不可思议的伟大,窗外无垠美景,那股神秘与虚幻震慑观者的眼与心。
风静静地刮着。就物理上而言,眼前的峡谷是隔绝德、法两国的界线。只有鸟类可以穿梭其间;光是观看大断崖就让人觉得害怕、目眩。而矗立于断崖顶边的双胞胎古堡,隔着五十公尺左右的距离遥遥相对。
从窗边探出身子,下方就是千壑深谷,可勉强认出一条细细急流躺在深不可测的谷底。虽然垂直的断崖岩壁上有多处裂缝,但没有任何可供攀登的着力点。
“那的确是青狼城。”鲁登多夫主任走到窗边,直盯着对面的城堡。外壁带着灰青色的岩石在晴空的照耀下,闪出和这座城堡不同的颜色。
“昨天傍晚我们才从那边的展望室眺望这扇窗呢!那时站在这里的有里宾多普伯爵夫妇和亚曼律师。”我有些兴奋地说。
“是啊!绕了一大段路才来到这里。要是会飞的话,就可以轻轻松松地过来这儿了。”
那时我注意到一件事。于是望向窗外,往西边一看,清楚瞧见藏于苍郁森林深处的青翠山峦之皱褶。我记得其中有座山的形状明显比其他的山突出。但其实只是隔着一座山谷,几乎是从同一位置望着同样光景——这是不争的事实。
“百叶窗和这里的门都看不到损伤。”
就在我们忘情窗外美景之时,兰子已经在室内展开调查。经她提醒,我们才连忙确认。果真如她所言,若雷瑟所述属实,百叶窗和门应该都留有箭刺、和遭斧头由外破坏的痕迹,但此处却没有。
兰子又勘查门铰链等金属物。螺丝和钉子已严重生锈,“每一个看起来都很旧,似乎有好几十年都没有换过!”
“从青狼城之例,早就料想得到了。”鲁登多夫主任的语气颇为苦涩。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二阶堂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