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样子,会吓坏人的。”阿鬟笑道,“干嘛不在手术间动手术?”
“那是一只纯种的德国牧羊犬,它太重了,晚上又只有我一个人。”说着她注意到了阿鬟手上的黑猫,“咦,很可爱!你哪里找来的?”
“它本来打算今晚把我干掉。”
“怎么会有这么冒失的家伙?”薇颜抱过簌簌发抖的猫,爱怜地抚摸着它,“要知道,寻常的妖怪们见了她,可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呢!”
她身上有着消毒水和血液混合的味道,可怜的碧芙四肢瘫软,只顾着发抖。但渐渐地,它感觉出身上的这双手是那么温柔,这个怀抱是那么安全。于是它慢慢平静下来,居然满足地打着呼呼来。
“它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碧芙?”
“碧芙,多难听的名字!”美女的大眼睛落在黑猫光滑闪亮的毛皮上,“不如叫小黑好了。小黑,好不好?”
碧芙,不,现在改名叫小黑了,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不懂为什么小黑会比碧芙来得好听。不过,它有反对的权力吗?
“交给你了!”
“好,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今天这里真安静!”阿鬟临走的时候环顾了一下诊所四周,真的看不到其它的妖怪呢!
“嗯,大概那些人都学会怎样保护自己了吧!”
黑发女子抱着一头碧瞳黑猫,站在门口目送阿鬟离去,她的长发在风中散开,铺成扇形,异常动人。
“哎呀,小黑,我忘了问阿鬟你哪里不舒服了。”待得阿鬟走远了,她蔷薇色的嘴角突然泛起一个邪邪的微笑,“不过没关系,我们把什么心啊,肺啊,都换过一遍,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鹊桥仙
回复[5]:小黑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天哪!它遇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些人啊!
阿鬟在路旁等车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猫的惨叫,遥遥地从诊所那边传来。仿佛遭遇了什么极恐怖的事情一样。她疑惑地皱眉,凝神一想,突然间恍然大悟,“不好,忘记了今天是……”
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薇颜。
可怜的小黑,她坐进出租车里的时候,心里不无愧疚,但她实在没有办法自那个人手中要回任何东西。
回到居所的时候,天色已有一些蒙蒙亮,正是欲明未明时候,失眠的人刚刚入睡,而那些畏惧天光的东西则正赶路。
清晨的微光中,她所住的公寓楼一片沉寂。她始终不喜欢这种没有生命的建筑,不象那些老房子会呼吸,会叹气,它们经历过许多朝许多代,住过一茬又一茬人,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灵魂。在里面还可以看到一些过去人们生活的浮光掠影,那种充满活力的样子,会让她有安全感。
一夜未睡,她并不觉得疲累。桌椅枕席,对她只是摆设而已,无形无相,哪里需要什么家具啊。打发了那只猫妖,她不禁又想起秦萩来。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谁的手,搅翻起沉淀的记忆。
她自床底拖出一只描金箱子,箱子的四角包着铜片,沉沉的,显然放了不少东西。箱盖上挂着一把蝙蝠形状的旧锁,泛着暗暗的铜绿。
打开箱子,却是满满一箱的书册,都用粗棉线装订得整整齐齐。靛青的封面上是手写的娟秀字体。这是她所有的故事,她眼见的一切,悲欢离合,世事浮沉,大抵都在这里了。
一本一本地拿出来,那些浮动着暗香的名字在她眼前一掠而过,那些女子一生的故事也许没有旁人记得,但终有她这个见证。
终于,她找到了要找的那一本。薄薄的册子,象主人的命一般薄,封面右上方白底处,赫然写着阿鬟两个字。
她轻轻拿起这本册子,翻开来,泛黄纸张、褪色文字铺陈了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哀艳绝烈处,似有怨戾之气冲出,吹动她的额发,仿佛又听到那个人带血和泪的低语,“阿鬟,阿鬟,你当争气,别人越轻贱你,你便越要争气……”
那是怎样的一场惊心动魄!而今读她挑灯濡笔记下的事,仍觉心旌动摇,不能自已。
怪不得她一见秦萩便觉熟悉,他的面容跟他曾祖秦扶风何其相似。
秦扶风,提到这个名字,后面跟的必定是俞双鬟,秦俞氏,秦俞氏,所谓夫妻,就是象这名号,即使死亡也无法抹去她是他妻子这个事实。
“阿鬟,阿鬟!”
突然间真有个声音遥遥地穿透墙壁而来,此际她意乱情迷,听在耳里,只觉悚然心惊,不知道这声音到底来自哪个空间?
紧接着,客厅的墙壁忽然变成了液体状,被人轻轻一触,便荡漾出无数波纹,有个人就从那水波纹中抬腿走了进来。
她握着书卷,松了一口气,“之源,这么早?”
邢之源,世人都迷恋的花样男子。完美无缺的脸形,即使发呆也含情脉脉的眼睛,碎碎披披的长发据称已引起一场风潮。然而最致命的是他的表情,有一些羞涩,又一些无辜,能在一眼之间闪电击中女性最柔软的心房。
美貌和魅惑术,本来就是他那一族的专长。
“早!”
他平素最知礼,这般鲁莽闯入还是头一次。不过虽然行动慌张急迫,他还是说个了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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