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半左右。”
“在哪里?”
“格林威治村的一个公寓。自从卡尔小姐提出那些控诉之后,他就一直待在那里。昨天晚上他被骗出去,在他出去的那段时间,有人把卡尔那女人带到他的公寓里杀了,然后报警;或者他们是在她死后把她带去的。”
“或者杰里杀了她。”
“这假设并不合理。”
她想了想这句话,然后转向另一个问题,“那是谁的公寓?”
“我不清楚。”
“真的吗?那应该是他的公寓。哦,我一直都认为他有个公寓,他有些衣服我好几年都没看见了,所以我猜他把一部分衣服放在城里某处了。”她叹了口气,“我怀疑他想对我隐瞒某些事。我知道这么多,他一定也知道,你不认为吗?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有别的女人?他以为我在乎?”
“你不在乎吗?”
她很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我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后来她却回答了。“我当然在乎,”她说,“我当然在乎。”她低头望着马克杯里的咖啡,似乎因为看见杯子空了而沮丧。“我要再去倒点咖啡。”她说,“你还要吗,马修?”
“谢谢。”
她拿着两个杯子走进厨房,回来的时候,在酒柜前停下,为两杯咖啡添点威士忌。她倒野火鸡的手很大方,这杯至少是我先前帮自己加的两倍。
她再次坐在长沙发上,不过这一次她坐在比较靠近我的单人沙发座上。她喝了一口咖啡,眼光越过我的马克杯看着我。“那女孩几点被杀的?”
“根据我昨天晚上听到的新闻,他们推测死亡时间是在午夜。”
“而他在两点半左右被捕?”
“大概是那个时候,没错。”
“好,这使事情简单多了,不是吗?我就说,他在小孩睡了以后回到家,他回来看我还换了衣服。他跟我在一起,十一点钟起我们就在看电视,直到卡森的节目演完,他回纽约,刚好就被捕了。怎么样?”
“这不会有什么帮助的,黛安娜。”
“为什么不?”
“没人会相信,只有那种非常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才有用。妻子不确切的说词——不,帮不了他。”
“我应该了解这一点。”
“的确。”
“他杀了她吗,马修?”
“他说他没有。”
“你相信他?”
我点点头,“我相信是其他人杀了她,然后故意嫁祸给他。”
“为什么?”
“阻止他对警局做内部调查,或是为了私人原因。如果某人有理由要杀波提雅·卡尔,你丈夫肯定是最完美的‘垫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问的是,你为什么相信他是无辜的?”
我想了一想。我有些相当不错的理由——其中一个理由是,以他的开朗和他那身愚蠢的打扮是不会进行这样的谋杀。他也许会在自己的公寓里杀死那个女人,但是他不会把她留在那里,还花几个小时在外面晃荡,却连不在场证明也没想出来。但是我的理由里面没有一个真正重要的,所以也就不值得对她重复。
“我就是不相信他会杀她。我曾经做了很久的警察,这行业待久了,你会发展出一些本能和直觉,它们会对事情有所感应,如果你做得好,就知道该怎么抓住它们。”
“我打赌你做得很好。”
“还不差。我有感觉,有本能,可是我对于自己做的事情太过投入,以致我终于停止把自己绝大部分的能力放在工作上。这就很不一样了,这样更容易做好自己真正在做的事。”
“然后你就离开了警界?”
“对,几年前。”
“自愿的?”她脸红了,同时把一只手放到唇上。“我很抱歉,”她说,“这是个蠢问题,这不关我的事。”
“这并不蠢。对,我是自愿离开的。”
“为什么?其实这也不关我的事。”
“私人理由。”
“当然,我真的很抱歉,我想我是‘感受’到这威士忌的后劲了。原谅我好吗?”
“没什么需要原谅的。那些理由是私人的,如此而已,也许哪天我会告诉你。”
“也许你会,马修。”我们的目光又再度交集,而且一直持续到她突然吐了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饮料。
她说:“你拿钱吗?我是说,当你还是警察的时候。”
“拿一点。我没有靠它发财,也不去外面找钱,但是送到我面前的我就会拿。我们向来不靠薪水过活。”
“你结婚了?”
“哦,因为我说‘我们’。我离婚了。”
“有时候我也想离婚,当然,我现在不能想。现在我只是在尽一个忠诚而且长期忍受痛苦的妻子该尽的义务——在丈夫最需要的时候留在他身边。你为什么笑?”
“我用三份厌恶感换你一份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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