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想说从晚上九点睡到早上七点才起床的,但在那不说假话寸步难行的年头里,他也学会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报告首长,昨晚上为了跟踪一个阶级敌人,我快天亮才上床。”首长一听,眉开眼笑地点头称赞:“好,好!搞阶级斗争嘛,就是要有这个小同志这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夜以继日的战斗精神!这方面,他是值得大家学习的!”
开会的呼噜打成了标兵。老首长的现场表扬,不但抬高了刘群的身价,也让几个知道内情的伙伴足足取笑逗乐了半个多月。
尤冰泉一听,马上想起了刘局长的信条:“时间就是侦察员的生命!”便尴尬地笑了笑说:“从我们近几天调查了解,制作金菊花之金铂,不产在国内。金菊花上所摄取的指纹,只有石少岚一人的,说明罪犯在这方面比较细心。那封字迹秀丽的钢笔信,经过笔迹鉴定,是由一个左撇子的女人写的。”
刘群见尤冰泉三言两语就打了顿,便咳了两声说:“好吧,小尤这两天嗓子上了火,我来替他补充说一下。先谈江南别墅。据老人回忆,别墅是由石、胡两家共同修建的。从辛亥五年开始动工,到辛亥十五年竣王。前后共用了十年。根据工程技术专家们推算,按照当时投入的人力和设备,这样的两层褛房的建筑,一般只需要两年的时间,顶多也不会超过三年半。那么,还有六,七年的时间在干什么?这本身就是一个谜。据说在石少岚的祖父石辅成和姨祖胡怀谷死后不久,两家就发生了陵谷之变。石辅成之子石天成,在日寇侵占夏江市时,和日伪打得火热,曾将别墅让给日伪居住。而胡怀谷之子胡清源,却参加了抗日的斗争,不久全家下落不明。抗日战争胜利前夕,石天成逃去香港,后来又经南洋去了美国,和一个华裔女子结了婚。石少岚是石天成大老婆生的,别无后人。另据可乐咖啡馆的人回忆,石少岚讲的少妇和蓄小胡子的男人,以前从未去过咖啡馆。从罪犯袭击江南别墅的情况看,金菊花经过周密计划,目的是为了抢夺一张图。而且在作案时采取了避开石少岚的手段,这点,又是一个令人难解的谜。他们为什么不去触动石少岚呢?除了有一个人作出这种硬性的命令外,别的是说不通的。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除了深厚的感情外,别的方面都不能自圆其说,所以说,我们应尽快地想方设法,让石少岚说出一些更为隐密的东西。比方说,是什么动机促使他花二十万美元来要回这栋现在十万美元也不值的江南别墅?这是个关键。对金菊花来说,江南别墅是个已知数。对我们来说,江南别墅现在还是个未知数。”“报告!”
“进来!”随着刘群的声音,面容清瘦,目光敏锐的余超推门而入:“报告刘局长……”他看见会议室中坐满了人,欲言又止。
“说吧!”刘群眉头微微一皱。“石少岚来了。还……”
刘群看了看尤冰泉,征询地问:“你看……”
尤冰泉和刘群交换了一下眼色,转脸对余超说:“你去把他带到这儿来吧!”
“是!”
正文 四 神秘的绢图
四神秘的绢图
过了一会,石少岚神情恍惚地走进了会议室,他看了看四周的公安人员,慢慢坐在沙发上。仅仅只两三天时间,他明显地消瘦了,脸色显得黄暗、沮丧,在他心灵中,与其说为了宝图在牵扯心里的矛盾,不如说为石筱兰的失踪而陷进深深的苦痛中。
“石先生,这是我们的刘局长。”尤冰泉望望神色凄怆的石少岚说:“其余的,也都是我们办案的同志。对你这个案子,领导上非常重视。”“哦……谢谢、谢谢,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石先生,请不要客气。”刘群微微笑道:“保护每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和侨民的生命财产的安全,是我们公安战士的职责和义务。”
“哦……”石少岚象从梦幻中惊醒过来,双手微微哆嗦着,从随身带来的提包中取出个镶金的檀香木的小盒子,声音哽咽着说:“这,都在这里了,我全交出来,只要能找回我的……兰兰。”说着泪水巳潸然而下。
“石先生,”刘群慢慢走过去,把他伸出的小盒子推回说:“不管你这盒子里是什么宝贝,我们都不能要。找回你的女儿,是我们的责任!”
“不,不是宝贝。”石少岚感激地望着刘群,声音微颤地说:“刘局长,这就是你们要看的图啊!”
“啊!”尤冰泉也奇惊地叫了一声。众人的目光,也齐刷刷地盯在石少岚手中镶金的檀香木小盒上。
刘群默默从石少岚手中接过小盒,四面八方仔细地看了看,在一颗呈暗红色的星星上按了一下。只听嘎地一轻响,嵌金的盒盖打开了,从里面溢出一阵香味来。刘群又认真地欣赏了一会,说:“石先生,如果我没看错,这个檀香木的七星宝石盒是清宫之物。原来是雍正的藏印盒。”
石少岚惊异地望望黑不溜秋,貌不惊人的刘局长,肃然起敬地说:“刘局长不但眼力好,而且学识渊博,鄙人佩服。”
刘群并未理会他的赞誉之辞,只是在欣赏片刻之后,从盒中提起一块绢图来问:“石先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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