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祖回忆起当时情景——
“老爷?!您……您怎么回来了?”阮秀儿仿佛惊魂甫定,衣袖仍在微微颤动着。
王承祖狐疑的看着她,“哦……,秀儿,你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呀!老爷。”阮秀儿慌慌张张地在嘴角处扯出了一个微笑。
王承祖心念电转间,淡淡一笑,“秀儿,你是不是偷拿了我的什么东西啊?”
“咕咚”一声,阮秀儿面色煞白,连连后退几步,撞到床栏上,疾声喊道:“老爷!不是我偷的!我没有……”
正说着,王承祖已发现了好好搁在书桌上的印袋,拿了过来,却正看到阮秀儿如此模样,不禁讶异万分,“秀儿,你刚才说什么?”
“印,印袋啊……”阮秀儿看到王承祖手中所持,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但马上又紧张起来,“我,我没有……说什么啊……,我……我是说没拿您的印袋啊……”
王承祖紧紧盯着她,阮秀儿越发局促不安,王承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终于,一声怒喝:“来人!给我搜!”……
…………
“……这贱妇真是忘恩负义!亏我如此真心待她!”王承祖越说越气愤,好不容易稍稍平静一些,这才发现,——好象除了狄公,已没有人在听他说话了——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另一侧。
王承祖不禁也好奇地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狄平面如土色,浑身无力般地靠在墙上,缓缓地滑了下来,跌落在地……嘴唇犹在不住地颤抖。半晌,才听清他正绝望地喃喃说着:“不,不会的,不会的……
不明所以的王承祖忐忑地望向狄公,“阁老,这……”
狄仁杰叹了口气,摇摇头,笑道:“哦,王大人,不关你的事。《荡舟图》一案,始末缘由,恐怕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这样,王大人先行回府,待会儿,本阁带着元芳、景晖前去县衙,细听详情,如何?”
“是,卑职静候钧令。卑职告退。”王承祖知趣地一躬身,退了出去。
狄平往前爬了几步,拽住狄仁杰的衣襟,“老爷,老爷!我家师妹不会的!秀儿不会的!……”
“噢?是吗?你若真的觉得绝对不会,又岂能辛苦设计,盗匣与她?”狄公低下头,目光严厉如刀,盯向狄平。
“我,我……”狄平瘫坐在地,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突然一声嚎哭,哀哀悲鸣:“秀儿!……”
元芳心中不忍,犹豫了一会儿,上前低声问道:“大人,真的是阮秀儿吗?”
狄公微蹙眉头,凝视着狄平,终于幽幽一叹,别过头去。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从王承祖的描述来看,这个阮秀儿确有嫌疑,——至少她的心怀恐惧,说明她早已知悉此事。……然而她的反应过于心浮气躁、浅显直露,却又不象是一个能谋划出如此精密计策之人……”
狄仁杰摇了摇头,开始踱起方步,“……但她这种表现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上午与狄平见面时被发现,觉察出计谋已经败露,心惊胆颤、方寸大乱后的结果……不好说啊!”
满屋鸦雀无声,连狄平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痛哭,悄悄站了起来,企盼地看着狄公踱过来,又踱回去……
忽然,狄公止住身行,又快步返回堂桌。——打开木匣,展开那幅画,“‘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西洲曲》?”狄公又疑惑地摇了摇头,慢慢把画放回匣中,抬头看向他们三个,“看来,我们还是先去见见那个阮秀儿吧……”
第十八章 县衙审案
“老爷,我……也可以去?”狄平简直不敢置信。
“——只可和张环等等候在门外。”狄公冷冷地回答。
狄平大喜过望,忙跪下磕头,“是,是!——谢老爷!谢老爷!”
“起来罢!”狄公嘴角一丝微笑一闪而过。
元芳和景晖不禁也是一笑,却在看到对方时,瞬时僵硬,又不约而同地调头望向其它地方。
“对了,狄平。还有一个问题。”狄仁杰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狄平。
“老爷,您请问吧!”狄平略微一怔,但马上躬身回答。
“今天上午你为了帮助你师妹逃脱,射出的那枚飞刀,为什么没有射向正在追赶的元芳,反而射向了一旁伫立着的景晖呢?”狄公饶有兴趣的问道。
狄平苦笑,“不管是李将军还是少爷,小的谁都不想射的。”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李将军武艺高强,特别是经过了昨晚盗匣,小的更是明白,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岂是我能射得着的?更何况这么小的一枚飞刀,就算射着又能怎么样?是拦阻不了他去追赶师妹的。但我总觉得,若是射向少爷,李将军定会返身回护,只有这样师妹才能安然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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