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但我好像知道你曾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听力而让小马打了一枪。
萧:那是因为他是小马。海军陆战队的训练,经常将自己埋在沙坑里,静止不动呆上几个小时。小马的这种功夫,在陆战队已练到一流,非我能及,所以我没听出来。
靳:这么说,各有神通啊。那么,老孟的神通是什么?
萧:老孟装傻的功夫,很少有人及得上。
靳:那我的特长是什么?
萧:你的定力,我、小马和老孟加起来都比不上。
靳:难得你这样夸奖我。
萧:不是夸奖你。除了你天生的心理素质特别好以外,恐怕更多的是见过和办过的案子太多,已心如止水。
靳: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你认为我和你,是友是敌?
萧:我认为二者都不是。
靳:那是什么?
萧:你和我这样的人,无论性别,无论国籍,无论职业,只要我们在世界的任何地方碰到,都会自然联手。
这是萧邦出发前对靳峰说的最后一句话。靳峰每当想起这句话,心头就涌起一种温暖。萧邦的这句话说明了一切:因为‘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并不认识,但他们的心,日月可鉴;他们做的事,天地撼动。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社会,无论远古还是今天,这样的人都是社会的脊梁,引领着社会发展的方向。
因此,萧邦对靳峰的救助,并没有过多的感谢。现在,形势的逼迫让靳峰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状态。他知道,机会对于一个真正的警探,有时比生命更重要。萧邦没有开机,他只得按原计划行动。一个年轻警察敲门走了进来。靳峰稳稳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盯着年轻警察。年轻警察站得很直。这是靳峰对属下的基本要求:汇报工作的时候,不许坐着。“你说。”靳峰直截了当。“报告靳局,涉嫌枪击叶总的杀手已当场摔死。据查,此人29岁,系大港市普安店区杨村人,名叫张保兴。”年轻警察说。“家里还有什么人?”靳峰问。“只有一个瞎眼的老母亲。张保兴本人无业,有时做点小买卖,家里很穷。”年轻警察说。“马上派人守在张保兴家。任何人去他家,都得调查。”靳峰下了命令。“是。”年轻警察说。“我要的关于今天下午‘辽远’号乘客情况的资料,准备好了吗?”靳峰问。“准备好了,”年轻警察一边拿出一张A4纸,一边汇报,“一共是224名乘客,包括咱们的4名警员。三等舱161人,只有5人出舱,但都没有异常表现;二等舱49人,都在睡觉;头等舱14人,没有人四处走动,只是,萧邦和林海若在舱外甲板上聊了62分钟,才进舱。”靳峰点点头,接过更为详细的表格,放在桌上,看了看表,问年轻警察:“王啸岩晚上在哪里活动过?”“先在天天渔村同客户吃饭,后来就去了天香娱乐城。”年轻警察答。“现在还没出来?”靳峰问。“没出来。”年轻警察回答。靳峰略一思考,霍地站起,对年轻警察命令:“通知特别行动小组,各就各位,今晚都别睡觉了,完成任务后,每人奖励一条玉溪。”“是。”年轻警察立正。“通知完后,马上跟我出发。”靳峰再次命令。“是!”年轻警察快步出门去了。萧邦此时已躺在苏家客房的床上。床很柔软,屋里温暖如春。这间客房布置得比得上四星级宾馆,有单独的浴室。但萧邦并没有享用。事实上,刚才的困意是装出来的。他此时的大脑,像用水洗过一般,清晰极了。他打开手机,一条短信传了过来:萧兄:张已约我喝酒,矛头直指老船,恐怕将有行动;我们必须抢先布置,免受被动。雁已安妥,请放心。正布网。如有收获,速回大港,须仰仗兄之力量,方有希望!靳。
萧邦看完,马上按拼音打字:有收获。明日即回。当他正要按回复键时,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便将短信删了。正在这时,他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萧邦辨别出是有人用食指的第二关节轻轻叩了一下门。他本来就和衣而卧,故起床很方便。他没有开灯,轻轻走到门边,拉开了门。一张冷漠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像一具僵尸。正是开车接他和林海若母子的那名壮实的司机。靳峰带着年轻警察,驱车直奔天香娱乐城。车刚刚停下,一名便衣便从暗处闪了出来,迅速钻进了车里。“王啸岩在哪?”靳峰问。“在三楼32号包房。”便衣回答。“你确定?”靳峰问。“是。”便衣一指停在左前方的一辆奔驰,“您看,他的车还在那里。”“他在32号包房干什么?”靳峰问。“我没敢进去,怕打草惊蛇。”便衣回答,“不过王啸岩喜欢在这里找女人,好像来过几次了。”“怎么是‘好像’?”靳峰沉声说,“到底来过几次?”“不……不知道。”便衣有些紧张了。“跟你们讲过多少次了,调查要准确,不能用‘好像’、‘似乎’、‘也许’这样的词来搪塞我,明白了吗?”“是!”便衣听见自己的心在跳。“好了。”靳峰很不耐烦地一挥手,“你就位吧。我和小陈上去。”靳峰上了三楼,找到了32号房间。32号房间在三楼最里边,门口站着一个标枪般的年轻服务生,表情木然,像个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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