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警服的靳峰走了过去,他居然视而不见。他妈的,这个王啸岩也太狂了吧,泡妞还带哨兵!靳峰心里骂道。但他还是强忍怒气,对那名服务生说:“把门打开,我要找人。”服务生居然一点都不怕他:“客人吩咐过,无论是谁,都不见。”靳峰当了几十年警察,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牛的服务生!“让开!”跟在靳峰身后的年轻警察伸手过去推服务生。但不知为何,被服务生轻轻一带,差点摔了个狗吃屎。靳峰突然出手,一记勾拳结结实实地打在服务生的下颌上。但那服务生也十分了得,在靳峰的胸脯上还了一拳。靳峰连半步都没有后退,接着就像抓小鸡似的把服务生扔了出去。他一脚踹开了门。他正要骂出声来。但当他看到一幕场景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三个人,围在一张麻将桌旁,各自的面前都整整齐齐地码好了牌。对着门的位置空着,也整整齐齐地码着牌,似乎在等人。这三个人是王啸岩、张连勤和大港市公安局局长田光。三个人看见他,都像见了阔别多年的老友一样对他热情地一笑。张连勤一挥肥手,笑呵呵地说:“靳峰同志,正好三缺一。明天是周末,咱们几个,玩几把怎么样?”靳峰拼命地挤出一丝笑。但这笑实在无法牵动整个面部肌肉,只好活生生地僵在脸上。
第四十八章(1)
萧邦问那人:“有事?”
那人向他招了招手,用低沉的声音说:“跟我来。”
萧邦便跟在那人的后面,穿过长长的走道,下了楼梯,出了后门,来到一个假山林立的园子中。
天上云浓星淡,但仍然可以分辨出眼前的实物。那人停下,对萧邦说:“我听说,你的功夫非常厉害。”
“只是一般。”萧邦不知他想干什么。
那人也不说话,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突然一拳击在石头上。石头碎了。
那人拍了拍手,问萧邦:“你能做到吗?”
萧邦摇摇头:“做不到。但我不是石头。”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是苏老船长的尊贵客人,本不该打扰你休息。但是,我不能容忍有人欺侮我的师弟。今晚,我一定要找回本门的尊严!”
萧邦很诧异:“不知萧邦何处得罪了尊师弟?”
“我师弟就是宋三鞭。”那人说,“他不争气,残疾了,败在你的手下。我作为他师兄,有这个义务为他雪恨!”
萧邦想起了海边的那场恶战。可是,那本是宋三鞭要害他,他迫不得已才还手,又怎么能说是“雪恨”?
但萧邦没有与那人争辩,只是淡淡地说:“你出手吧。”
那人突然一哈腰,浑身关节咔咔直响,形如满弓。一阵冷风吹来,萧邦顿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杀气向他逼来。
那人弓起的身子突然像猫一样跃起,照着萧邦头顶就是一记劈拳。
这一着快如闪电,萧邦竟无法闪避,只得错步拉弓,伸手一格。
但听一声沉闷的撞击,萧邦感到有千钧之力压来。他虽然化解了对方的力道,但不由得“噔噔噔”倒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那人略微吃了一惊,随即欺身而进,左右开弓,迅猛的拳头夹着劲风,照着萧邦的要害攻来。这套拳法看起来非常笨拙,但每一式都藏着精妙的变化。萧邦凝神静气,左闪右避,竟不敢与他硬碰。
那人猛攻到第三十六式,见萧邦身法轻灵,一味闪避,突然低叱一声,双腿如影般连环踢出。萧邦疲于应付其拳头的攻击,没料到此人的腿法比拳法更为精到,不由得手忙脚乱。那人瞅准一个破绽,一个绊腿击在萧邦小腿。萧邦下盘被破,立即倒地。
那人提腿,迅疾踹向萧邦。正在这时,树丛后面一声断喝:“住手!”
那人踹出的腿,活生生收了回来。萧邦慢慢爬起来,便见苏振海坐在轮椅上,正被林海若缓缓地推了过来。
那人垂手面对主人,一言不发。
倒是萧邦哈哈一笑,拍了拍屁股上沾着的草叶,对苏振海说:“没料到苏老船长府中,藏龙卧虎啊!”
苏振海连声对萧邦说对不起,同时扭头狠狠地对那人训斥道:“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你总是好斗!当年你师父在世的时候,就常对我讲:习武之人,切忌好斗,要学会谦让,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总是自视甚高,难道非得受到重创,才肯罢手么?”
萧邦微笑着听苏振海训斥他的司机。苏老头的这句训斥,怎么听都像是在警告萧邦。萧邦败了,又被苏老头指桑骂槐,居然还笑得出来。
那司机低下头,说了声“是!”便不再言语。“下去吧。”苏振海对他的司机说,“萧先生是我的客人,以后不许再对萧先生无礼。”
那人低头说了声“是”,转身穿过树丛,走了。“这位先生的武功,实在非萧邦能及。”萧邦微微一笑,“苏老船长不必责怪他。我们练武之人,难免经常切磋,胜败本无所谓。再说,这位先生为了师门,光明正大地约我比试,比起那些暗箭伤人的人,理应受到尊重。”苏老船长哈哈大笑:“难为萧兄弟爽直,看来是我老头子多虑了。时间不早了,请萧兄弟回房休息吧。”站在苏振海身后的林海若,始终一言不发。萧邦觉察出,只要有苏振海在场,林海若基本不说话。僵硬的场面被老局长田光打破:“来来来,靳局长,搓两把嘛,反正又不赌钱,纯粹玩玩而已。”张连勤红光满面,好似今晚他并没有和靳峰喝过酒似的。他也笑呵呵地说:“靳局长,我听说你的麻将打得出神入化,今天能否传授几招?”王啸岩也在帮腔:“靳局长,啸岩刚刚学会玩麻将。以前,老觉得这东西没意思,但经过张书记的指点,才发现这里头也包含着无穷智慧。”三人一唱二和,靳峰只得坐下,从调整后的表情中挤出一丝笑来:“各位领导都是高手,我也好几年没玩了。既然各位领导有兴致,靳峰愿意作陪。”门被刚才那个服务生关上了。大家开始码牌。这四人之中,除了王啸岩,其余三位的手都肥如老蚕,但码起牌来,都极其灵活。那牛骨头磨成的麻将牌,在他们手中似乎都有了灵性。眨眼工夫,除了王啸岩,都已将牌码好。四人随便掷了骰子,是张连勤先抓牌。张连勤一边翻牌,一边对田光说:“田局长,难得王总今晚有此雅兴,请我们玩。现在的王总,可是跨国集团的老总,当红的企业家,我是深感荣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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