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羽谋杀案_[美]约翰·狄克森·卡尔【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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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法律,这是私人领地,”索亚说,“我并不反对各位在此现身,但也谈不上欢迎之至。今天忙了一天,如果各位没有急事,恐怕我们要说晚安了。”

  “啊,先生,”马斯特斯装出十万火急的口气,“事情可能还真的很急,如果按你所言,这只是一座舒适的私宅,那么为何不久之前有人摸黑站在楼上的窗口,手里还握着一支枪?”

  “你喝醉了吧,”索亚一字一句清晰地从僵硬的下颌间吐出话来,“一派胡言!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你居然也赞同他?德温特,能不能行行好,告诉这个疯子,除了我们俩,房子里没别人?”

  德温特仿佛刚刚回过神来,一脸迷惘。

  “对,先不说别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德温特说,“据我所知,这里只有索亚和我二人。”

  “我刚才就从楼上换了便袍下来,”索亚步步进逼,“我可以告诉你,我绝没有摸黑站在窗口,手里还握着枪。那还能是谁?这里目前还没有仆人。实际上,房子还没装修好。除了这个房间以及后面我的卧室,其他房间的家具都还堆在中央。也只有两个房间装了电灯,所以才这么暗;但如果你以为—”

  马斯特斯扬起手。

  “先生,你可知道这座房子整夜都处于监视之下?很有意思对不对?”他问道,眼看着索亚的额头渗出汗水,“巧得很,我们知道现在这里有三个人。你们中的一位八点十五分抵达,从前面进屋—”

  “那是我,”索亚答道。可想而知,本杰明·索亚不再字斟句酌之时,也正是他方寸大乱之际。

  “第二个人一两分钟后到来,从侧门—”

  马斯特斯留了个问号,但德温特和索亚都只是呆望着他。

  “—用钥匙进屋。第三个人是八点半过后来的,有人开了前门将他迎进屋。他穿着一件褶子披风。”

  “你忠实的仆人,督察先生,”德温特说,“我,恰有这么一件披风,就挂在大厅里。而且我想索亚先生从前门将我领进屋的时间正是八点半。可我不知道有谁从侧门进来。”他彬彬有礼地左顾右盼,“呃—也许索亚先生知道?”

  “不,我不懂。废话连篇,太恶心了。如果有这么一个人,那他此刻身在何处?”

  “我正想查清这一点,”马斯特斯说,“因为走廊里有些血迹通向侧门。”

  “不,不必了,孩子,”见总督察摸出一只警笛,H.M.突然发话,一只大手拉住马斯特斯的胳膊,“现在不行,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们都明白房子里还有一个外人,我们也明白他逃不了。如果他死了,他自然出不去;如果他活着,他也插翅难飞。一旦展开搜查,警犬穷追不舍,就大大偏离我们今晚赶来的真正原因了。而我非常非常想知道那真正原因……索亚先生,你另有其他担忧。”

  “血!”索亚毫无异样的音调令马斯特斯双眼一眯,“血!我自然无从解释。你们大可随意搜查,如果……抱歉,刚才你说什么?”

  “看看这个。”H.M.边说边摸出那封信丢到索亚手中。

  索亚读信时一言不发,但最后却一动不动地望着德温特。两人似心有灵犀,达成了默契。在某些方面他们出奇的相似,甚至连玩文字游戏的圆滑机敏也如出一辙;但索亚更情绪化,而德温特则讲究逻辑;或者正相反?无论如何,很明显,索亚正竭尽全力振奋精神。

  “请坐,先生们,”他边招呼边走到房间另一头,自己坐在一张椅子的扶手上,眼镜反射着暗淡的灯光,“德温特,”他说,“这封信是假的。写信的人是你。”

  “对,是我写的。”

  “为什么?”

  “我就想知道这个!”马斯特斯狂躁地打断道。刚才他任由H.M.把自己推到椅子里,现在却又半站起身:“你们说了一大堆,德温特先生,但依然没有拿出任何坚实、有力、充分的理由,来论证你为什么非得设计一个会招来麻烦的愚蠢把戏,惊动了整个苏格兰场……”

  “若你愿意听我解释,”德温特轻轻摇了摇已经熄灭的雪茄,靠在自己的椅背上,“我想可以向你证明,这是获取我需要的证据的唯一途径。”

  “证据?”索亚追问道。

  “指明是谁在一九三四年八月三十日星期一晚上,于潘德拉贡花园杀害了威廉·莫里斯·达特利的证据。”

  “而你认为我杀了他?”

  “不,很不可思议,我并无此意。”德温特答道。

  “那么凶手是谁?”

  德温特的目光游移开去,定格在壁炉台上方悬挂的那幅油画上。画中人是一位年迈长者,与索亚本人极其神似,就连那副眼镜也像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只不过画中人似乎更为凶悍、更富有想象力。

  “我认为是令尊杀了他,”德温特说,“而且我正准备着手证明。”

  16 青瓷壶

  德温特将雪茄搁在桌子边缘,十指相叠,轻轻叩击,抬头望着这暗淡的褐色房间里那幅暗淡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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