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个子警员:“清门村。”子君低头思付。老刑警看看手表,对大家说:“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小周明天安排人拍照片,发个认尸启示,然后带人到清门实地勘察,要多找人了解情况。”低个子警察应道:“是!”
老刑警又说:“华主任这边还得辛苦一下,如果死者家属允许,你得帮忙做尸体解剖,我们公安民警要重事实、讲证据,一切等结果出来才能下论断。”法医点头:“好。”“就这么着,散了吧。”老刑警背着手往外走,到门口又停住,“啊对了子君,你来下我办公室。”张昕看了子君一眼,后者随老刑警跨出门槛,没注意到他使来的颜色。
一串闷雷过后,密集的雨点从空中倾泻下来,等在轿车旁的张昕只好退回门廊下,他远远看到,队长办公室的灯亮着,一个黑影正站在窗边,他立刻警觉起来,刚向前跨出半步,黑影消失了。
“我的退休申请已经递上去,往后这个摊子就交给你了。”倚着沙发,老刑警用充满信任的目光看着对面椅子上的子君:“这不是我个人意见,而是领导们集体协商的结果,大家都看好你,而你也确实具备这个能力。”
子君谨慎地推辞:“肖队过奖了,我们刑侦大队能有今天,是跟您多年的努力分不开的。就算我有那么一点成绩,也是大家配合与支持的结果。我还年轻需要多历练,即使您要退休,也应该举荐更有经验的同志来带领这支队伍。”
“还有谁比你更优秀、更让人放心呢?一年内立过两次三等功,一个二等功,除了你杜子君谁有这么好的成绩!”老刑警呵呵笑了两声,继而感慨起来:“毛主席说得好啊,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我是50后,我的上一任是40后,现在轮到你是80后,后生可畏啊!”
子君笑着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老刑警从裤子口袋摸出半盒红塔山,取出一支抽填进嘴里,点上吸了一口,表情跟着严肃起来:“子君哪,我隐隐有种感觉,就是今天这个案子实在非同寻常,不但谜底藏得深而且极其凶险,你可千万要小心。我马上要离开了,没什么给你的,就留几句话吧,总结起来只有四个字:坚忍、信念。在局里干了30年,这是我最大的收获。你得记住,不管遇到多大困难、多大压力都要学会忍耐,因为案子终究是挺不过人的;无论前景多迷茫、头脑多困惑,都不能丢掉信念,别人可以动摇你不可以,别人可以放弃你不可以,因为你是这个团队的首领。我说这些你能明白吗?”
“明白。”子君诚恳地点着头,眼睛有些潮红。肖队长既是顶头上司,也是一位另人尊敬的长者,这些谆谆教导另她自然而然地想到自己失踪8个月的父亲。
老刑警宽慰地弹着烟灰:“时间不早了,赶快回去吧。”子君缓缓起身:“好,您也早些回去。”老刑警点点头,把手里的烟头拧灭在空空的烟灰缸里,又抽出一支续着火。
迈出办公室的门,子君发现不远处的一堵墙下站着个人,身高有两米,戴黑色斗篷,穿黑色长袍,很像西方神话故事里守护神殿的卫士,只是面孔隔着雨帘模糊不清,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谁?”闪电的亮光稍纵即逝,黑暗迅速淹没踪迹,等光线再次亮起的时候,黑衣人消失了。
老刑警从门里探出头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子君说没事。老刑警见雨下得紧,就递把雨伞过来,说屋里还有一把,这把你拿去吧。子君接过伞说声谢谢,然后撑开伞走进雨中。路过那堵墙下,她停了脚步,对于刚才看到的黑衣人,她觉得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可既然是人,怎么会一眨眼就不见了,到处是三米以上的高墙,难道插翅飞了不成?又是一个亮闪,前方十几米的餐厅门口似有黑影摆动,她摸出手枪握在手中小心跟过去。这次盯死了,目标没有移走,还差大约两米的时候,她跃至跟前持枪喊道:“不许动!”黑影果然不动,凑近一看,是一只挂在冬青树上的黑色塑料袋!子君暗笑:都怪自己精神太紧张了,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有哪个作奸犯科的敢来滋扰。刚松上一口气,就发觉有只冰凉的手搭上她的脊背。
第三章(暗夜迷影)
子君一个鹞子翻身,极为伶俐地把“偷袭者”压在身下,右手随即锁上他的喉咙,整套动作舒畅优美,“偷袭者”没欣赏到,但切身领教了对方的厉害!
“干吗呀你?”是张昕的声音,因气流阻塞而含混不清。子君松了手,翻身站起,把枪插回腰间,后者还躺在水里,张着嘴“呼哧呼哧”喘气。“你说我干吗呢?”伸出左手把他拉起来,子君没好气地抱怨道:“半夜三更装神弄鬼,庆幸我没开枪!”
张昕用手抚着脖子,好象还没缓劲儿来。子君拣起落在地上的雨伞,颇为怜惜地撑到他头上,语气也随之柔和起来:“你怎么还没走?”
“不是在等你嘛。”张昕在子君跟前素来只有委屈没有抱怨,倒不是他多有男子汉气度,而是打认识起就摆低了姿态,形成习惯之后就高不起来,现在更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不得不顺着。其实,子君也并非那种居高临下、刁蛮任性的女孩,造成这种结果完全出张昕的卑微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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