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了,根本不懂他的意思。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我的样子一定很失态,像一个偶获至宝的人,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宝物。
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模糊地感到。
一用力。
是楚伊,将我拥入了他的怀抱。
突然的晃动让我彻底从迷失中醒来。
而首先跳入脑海的,是梦璇凄然的眼神那句蕴涵复杂感情的话低低地回响在耳畔。
我在做什么呀?我莫名其妙。
慌忙中,我推开楚伊,不料,那香喷喷的早点也因此撒了一地。
我可怜的早点。
可现在还不是我顾虑这个的时候,我和楚伊都很尴尬。我觉得现在的气氛,和冰一样。我得赶快找个台阶下。
“我不冷,真的。”我蹲下来,收拾一地的残局,却不敢再抬头看他。
他也蹲下来,帮着我,轻轻的“哦”了一声。
略带笑意的声音,但里面却有更深层的含义。
我举步,快速地往里走。现在的我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想这些事情。自己的命运还不知被系在哪儿呢,况且,我刚刚才答应过梦璇。
一叠资料送到我手中。我翻看着,一则记录吸引了我。
大概在三十多年前,这所大学有一个叫白月的女学生突然疯掉了,整天说她不叫白月,而且行为变得极其古怪,经常在康庄附近徘徊,还曾扬言要杀掉进过康庄的所有人。后来,学校真发生多起死亡事件,而所有的遇害者都进过康庄。
公安机关将白月作为重大嫌疑人逮捕,但又查出她精神失常,于是便把她送进了疯人院。
难道这一切都是人为,是那个叫白月的女人搞的鬼?
这则记录的确很有疑点。
看样子,得尽快见见这个白月。
说不定,她还真是凶手。
“艺琳跑了,被我气跑的。到现在还没回来!”梦璇哭着对我说。
我回来的时候已经11点了,照平常,她也应该回来了呀。
“你怎么气她了?”我问。
“不知道。”梦璇的眼泪仍止不住下掉,“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她,就想和她吵架,甚至,甚至还想给她几拳呢。”
“不是吧,你!”我被吓了一大跳。梦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
“我和梦璇有同样的感受,”清雅为梦璇澄清,“今晚的艺琳看起来似乎特别讨厌,无缘无故的,没来由的感觉。”
“不行,这么晚了,会很危险的,我们请求老师们帮忙找一下。”我想起以晴以前也是这样失踪后就再也没回来。
梦璇和清雅都同意。
可找遍了整个宿舍,也没看到值班老师的影子,而一楼大门又上了锁,我刚刚回来还不到五分钟呀。
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在阻挠我们。
是白月吗?
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等了。希望艺琳能吉人自有天相。
“艺琳很喜欢绿色吗?”清雅耐住焦急,找话题消磨时光。
“一般吧。”在我印象中艺琳喜欢的颜色不少。
“她今天全身都是绿色,发带、唇彩、凉鞋,连眼影都是。”清雅继续说。
“那还不是像鬼一样?”我想象艺琳满脸绿色的样子,和电影里鬼的造型差不离。
“是。”
我的心突然一紧,发自内心的心悸,就这么没理由、没预告地撞击着我的大脑。
我一遍又一遍地拨打艺琳的手机。“嘟——”长长地响起,就是没人接听。
出事了,我的心告诉我,想艺琳这种24小时不关机的人,怎么可能不接电话?
急中生智也许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吧。
我打电话给楚伊,将他从床上叫起来:立刻拿锤子来!
“锤子?”楚伊不解的语气中带着惊讶,“你要干什么?”
“砸宿舍大门,我们觉得艺琳出事了。”我低低地说。
楚伊接到命令,立刻提把锤子驱车过来。
学校的锁在锤子面前弱不禁风。公物损坏,我们也顾不得了。
“去哪里找呀?”今晚的风特别大,我们说话不免大声。
昏暗的校园里,只有风声,连虫子也不叫了。
“康庄。”我所能想到的也只有它了。
清雅惊呼:“不会吧,那艺琳她……”
“去看看就知道了。”梦璇突然冷冷的声音,好象一点也不关心。
梦璇抬腿慢慢朝康庄走去。
楚伊还怀着侥幸心理:“不会这么巧吧,明天去见见白月,就好了。”
可艺琳等得到明天吗?尽管我不愿去这样想,但凭现在的情况,艺琳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和楚伊落在最后走着,康庄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就是地狱。
(七)
清雅和梦璇突然停住脚步,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味道。
最坏的打算竟如此灵验。
康庄的铁门前,艺琳双腿跪地,低着头,微黄的头发垂在胸前,两只手交叉着,抵住下颚,如同教徒在做最虔诚的祷告。
全身上下的绿,此刻也成了最耀眼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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