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另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一起把客人送走后,回到小暮跟前,轻轻地坐了下来。
“这么早就有客人离店呀?”
“嗯,什么样的客人都有。”
“前天早晨6点到6点半之间有没有客人从这里离开?”
“7点多离店的是最早的吧……”
老板娘边看着小暮,边用沉着的语气回答。小暮断定刑警肯定已找过她了。
“你说的7点左右走的……是一对情侣吗?”
“不……实际情况是7点的时候那位先生结帐后从这里走出去的。伺来的那个女的回去得更早一些,好像是顺着院子回去的。”
“7点之前?那么也许是6点半前后从这里出去的吧?”
“嗯……不过具体时间不清楚。警察也来打听过了。因为该店厢房太多,且人手不足,很难注意得那么具体……”
果然警察来打探过了。那么,看样子7点离店的那个男人的女伴已成为大家注意的焦点了。假设那女的是6点20分左右从这个店里出发的话,那么6点30分就应该到了芜藏寺附近,说不定就成了重要的目击者。恭太遇到的很可能就是那个女人。
小暮又接着问起有关这对情侣的情况。好像这些情况警察都已问过了,所以老板娘回答起来也很沉着,说起来也很得要领。
据说在事件的前一天即10月6日的下午6点左右,那个女的先来到了这里。十分钟后男的就进来了。在那三天前,男的用电话预约了一间厢房。
两人都是第一次住芳鹿庄,住宿期间一切正常,和正常的情侣一样。
“那么你不了解他们的身份吗?”
“嗯,住宿登记要求填上顾客的姓名和住址,不过他们都没填。”
老板娘好像有点神经过敏,用很洪亮的声音回答道,根本看不出被警察“堵”过嘴。
“看上去有多大岁数?”
“男的不到40岁……女的我没亲眼见过。”
“那么房间服务员看见过吗?”
“嗯,据服务员讲,好像是一个良家少妇,不过据说有点遮遮掩掩的……”
若是良家少妇偷情之事的话,也许那样做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能否与那个服务员当面谈谈?”
老板娘皱起轮廓分明的眉头,露出为难的表情。不过,过了片刻,她向帐房那边尖声喊道:
“美加小姐在吗?”
“在……”
随着低沉的答话声,走出来一个穿着藏青色连衣裙的女服务员。刚才与老板娘一起送客出门的就是这位20岁左右、皮肤白皙的姑娘。
这姑娘低着头靠着老板娘坐了下来。
小暮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问起她对那个女客人的印象。
“——因为没仔细看,所以也没记清楚,而且带她进房间时,我走在她前面。”
女服务员低声说话时夹杂着哪儿的方言。
“可是晚饭也是你给送的吧?”
“嗯,不过当时那女的正背着脸朝院子里看……”
美加不时地向上翻着眼睛看小暮。不过,她几乎都是低着头搭话。她看上去很拘谨,可能是由于老板娘扭着肥胖的上半身盯着她造成的。
“你说她是一个良家少妇的模样,是因为比如说她戴着钻石戒指之类的东西吗?”
小暮问得又具体了一些。在与对方谈话中,当气氛不容易缓和的时候,这是经常使用的一种方法。这么一问,她立即摆了摆头。
“不,她没有戴钻石戒指。”
“那么穿的衣服根华贵吗?”
“不是,也并不太……”
对于这些具体问题的提问,美加回答得倒很干脆。
“这样的话,你怎么认为她是一个良家少妇呢?”
美加反复地把手在膝盖上叉起来再分开。
“我觉得她很沉稳、文雅……因为一晃看见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珍珠戒指,所以我想她是哪家的太太。”
不知为什么,她回答时有点犹豫且很沉闷。据她说该女人30多岁,瘦瘦的,身着一套蓝色西服。
“不过,因为她总低着头,我也没太注意看她,所以……”
美加看了老板娘一眼,又重复了一下开头说的话。
就这样总算了解了一下那对男女的年龄及其大致特征,而最关键的身份问题看来无法问出来。
小暮致谢后,暂且告别了芳鹿庄。
接着他又带着同样的问题走访了一家烹饪店和一家情人旅馆,但是都得到很干脆的回答,说是事发当日清晨没有人出入过。
在这一带的斜坡上,另外还分散着三幢高级住宅楼,再往前就是下坡了。若从这一带往青梅街去的话,无论朝哪边走,也比转到善福寺公园近得多。
这样的话,刚才在劳鹿庄打听到的案发之日早晨7点之前回去的那个女客人,在芜藏寺旁边与恭太相遇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在年龄上、身材上、衣服颜色上等几个方面,女招待与恭太所说的是一致的。
那么,这个女人可能还记得将恭太从河沿上救上来的那个男人。而且,既然事件刚发生后不久她就从现场路过,那么她也许目击到了其他更为重要的线索。不过,正因为这事会让人想像出是良家妇女的风流韵事,所以不能指望她会自告奋勇地出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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