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阿福提到的,他们用来放大EVP的 “实验室手段”,难不成就是这些机器?
这会儿,我倒要仔细看看,这些害死人的机器,到底长什么鬼样子。
我一边围着机器们打转,一边小心脚下,提防被密密麻麻的电线绊倒。我看到,在那一小片空白旁边,有一部带玻璃罩的机器,滴滴答答地闪着红灯,貌似很高级的样子。
难不成就是你?
我鬼鬼祟祟地走了过去,却突然踩上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我往地下看去,该死的,什么玩意?
在不断闪烁的红灯里,那却是--
半条白惨惨的手臂。
恐怖电影里,人们遇到可怕的场景,都会尖声惊叫。可是,如果你真的被吓到过,你会知道,在极端恐惧的时候,人是根本喊不出来的。
现在的我就是如此,眼睛死死地睁大,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就像是整个人突然凝固,然后被制成表情惊恐的蜡像。
半条手臂,怎么会?
这一截僵硬的断臂,从肘关节起,齐刷刷被砍下,就这样躺在我脚旁,一动不动。手臂的皮肤毫无血色,惨白得触目惊心,不知道是主人生前就如此白皙,还是死后失血过多所致。这样一来,五个手指甲上的猩红,就更加抢眼……
慢着。
我胆战心惊地打量这截手臂,皮肤是白色的没错,为什么连肘关节的断口,也是同样的一股白色?
难道说……
我吞了一口口水,伸出脚尖,又缩了回来。我给自己鼓了一下气,再次掂起脚尖,轻轻地踢了一下那半条手臂。它却像没有重量似的,咕噜噜滚了出去,碰到墙壁的那一块空白,又反弹了回来。
我弯腰把它捡了起来,仔细观察。该死的,原来不过是半条假手,装在塑料模特身上的那种。
我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幸好我刚才没有大叫出来,要不然被别人听见的话,我一世英名岂非毁于一旦?
我耸了耸肩,算了,这间房里阴森诡异,不宜久留,我还是走为上计。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我突然发现了,刚才被假手撞到的那一片空墙,光影似乎有了些变化。仔细一看,在右边的地方,出现了一条若有若无的缝隙。
犯贱的好奇心再次发作,我走上前去,右手轻轻一推。那片空白的墙,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却原来,是一扇没有把手的暗门。
一座破破烂烂的厂房,一间空空荡荡的公司,一个本就诡异的房间里,竟然还隐藏着一间暗室。用脚趾甲都想得出,这一扇门后面,绝不是什么和蔼可亲的玩意。
我摊开右手手掌,用左手狠狠打了一下,低声骂道:“叫你多事。”
可是,门既然都推开了,没理由不进去看一下。
(十九)
我在门口犹豫了几秒,还是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溜了进去。出乎意料的,暗室里竟然比外面要亮。抬头看去,原来是在天花板上,有一个红色的发光大圆圈,像是由LED灯组成的。
再看看天花板下面--
许许多多的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刚才见识了那截断臂,现在的我,估计又给吓个半死。这些人有的穿著衣服,有的光着身子,全部面向暗室正中央,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不过不用害怕,只是些塑料模特而已。
我倚在门边上,不由得挠起了头。该死的,这些模特是用来干嘛的呢?如果说因为楼下都是制衣厂,这些是用来配套展示的,好像也说得通。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摆得那么错落有致,像诸葛亮的八阵图似的?
我一边走进模特摆成的阵法里,一边仔细观察。据我发现,这些塑料玩意还分男女,而且男的都穿着衣服,女的全部赤身裸体。是楼下制衣厂只做男装,还是摆阵法的人心理变态?
我走到一个男模特面前,把他头上的棒球帽摘了下来,拍掉灰尘,往自己头上一套。嘿嘿,还挺合适的。
这边墙角,还有个穿着西装的男模特,低着头,坐在一个皮箱上。别人都站着摆POSE,就你躲这儿偷懒,好意思吗?
我慢悠悠走了过去,掀起那西装的领子,嘿,料子还挺好的嘛。再伸手去捏模特的脸,想把它的头抬起来,看看到底长什么样。
咦?怎么是软的?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迅疾而无声,扣住了我的手腕。
黑暗中还飘出一把男声,苍白干燥,不带任何表情:“你不该来这里。”
我小腿一软,差点吓出尿来,墙角这位不是什么塑料模特,却他妈的是人是鬼?
这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慢慢站起身来,像铁丝般有力的手指,牢牢锁着我的手腕。
随着它慢慢起身,我也从俯视变成了仰视,该死的,如果这是一个鬼,那就是个身高接近两米的鬼。
借着天花板发出的红光,我心惊胆战地打量它的脸。这张脸上轮廓很深,肤色比塑料模特还要白,如果去演吸血鬼,根本就用不上化妆。
或许,它本来就是个吸血鬼。
“我说真的,你不该来。”
声音再一次响起,空洞、刺耳,像机器发声。更可怕的是,我一直盯着它的脸,却根本没看见它的嘴唇动过。
我吞了一口口水,值得庆幸的是,不论这玩意是什么,它没把我脖子咬出两个血洞,也没有把手变成钢锯,将我开膛破肚。到现在为止,它只是用那超级难听的声音,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我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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