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还记得你们是何时收到那封信的?”岳箫本以为这二人是回村之后便得知了屠村之事,随后筹划三年,打算一举复仇。可听他们所言,若非那封信,他们可能根本无法得知屠村之事,如此看来,倒像是有人刻意让他们在此时复仇。可此时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正是今年,元夕之前。”
岳箫离开监牢之时仍在想他们所言的那封信,知道那屠村之事的人定然不会很多,可当年案发之时没有趁着那些行凶之人尚未完全发迹之前将此事公布于众,令其受到惩罚,偏偏是在五年之后。可如今他们分别发达,为官或者一跃成为权贵,怎么看也不是为他们沉冤昭雪的好时机,那个人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
“公子,那个给他们兄弟送信的人特地选了屠村五年之后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冲着公子来的?”谨文一言不发的同岳箫走了一段,忽然开口道。
“为何会这样想?”
“今年过年的时候,正是大人处理七尸井案的时候。知道公子从前之事的人不少,因此猜出公子会升至东海太守也不稀奇,所以特地准备了这个案子给大人。”
“若真是如此,我倒是要谢谢这个人了。因为按照你的思路,此案过后,我便能升至徐州刺史了。”岳箫拍了拍他的肩膀:“世间哪有人能将事情料得如此准确,如果真的有,那么我也只能求天保佑那人不是来害我的。”
“公子,谨文知道了。”谨文话说出口才觉这是多么的荒谬,这世间即便真的有人能谋划出这么远的路,那也不可能将筹谋的关键赌在岳箫这个最大的变数上。
“这也无妨。”岳箫笑笑便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了脚步,侧目向监牢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对谨文吩咐道:“让那对兄弟住到何启澜对面的牢房中去,最好是能让他们相互间看得清清楚楚。”
谨文听罢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岳箫的意思,看到他脸上浮现出来的一丝狡黠的笑,谨文在心中暗暗惊诧:岳箫竟然也会想出这种办法来,这种事不都是苏琬做的吗?
回到房中之时,竟见苏玘在房中等他。
“发生何事了?”岳箫上前问。
“倒也没发生什么事,不过是这几日在军中核对人口,发现少不少人,大多都是与那兄弟二人相近的,想必是知道了他们被抓的事,怕牵连到自己这才逃跑的。我想那些人不一定是他们的帮手,可他们既然常在军营中进出,想必是有其他人装聋作哑为他们行方便。”
“所以你是不想将那些抓回来了?”岳箫一听便将她的意思猜出了七八分,她无非是想让他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这是自然的,他们也未必是故意为之,何况做了逃兵的,咱们也不好再用他们了。”苏玘的话未说完,仍是留了些在胸中转着,低头犹豫着该如何说出来。
“我素来无意照管军队,你既是管了,便自己做决定吧。”岳箫知道她话未说完,说罢这句,便故意留了一句尾巴:“我只要查好案子便是了。”
“箫哥,那艳鬼案的凶手,可是会被处极刑?”
“连害五条人命,自然是杀无赦。”岳箫在桌旁坐下,望着桌上堆着的此案卷宗。比起之前的要多上许多,不过终归还是齐全了,再添上几张,便可以定案了。
“一定要杀了他们吗?”
“一定要杀。”岳箫一句话断了她的念想,暗道苏玘还是太过于心软。
苏玘也知道不能,说出来不过是为求心安,听他这句毫无余地的话,便也不再开口了。
“对了,军队那边也没有什么大事了,你若是得闲,去找找苏琰吧。”此案尚有几处不明,岳箫本想与苏琬探讨几句,可自那日回来,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施平说是去了顾常的堂口,可昨日府中的差役说是在青楼看到了一个很像是苏琬的人。若他真是在郯县,他非要将他带回来不可。
苏玘看着岳箫有些发冷的面色,怔怔的应了一声,侧过头看了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谨文,默默地离开了。
第65章 审判
自那日去监牢中看过那对兄弟之后,岳箫平静的日子仍旧平静着,每日不过是修身养性,倒也过得十分自在。
不过这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其实岳箫并不安心。一则那封信送出去已五日有余,还未见回信。二则苏琬仍不见踪影,那封认罪状不在,他若想定何启澜的罪,仍旧是少了几分底气。
正是坐在窗旁随手翻看着此案的卷宗,那上面的内容他已是再熟悉不过了,如此便索性放回了桌上。才见那对卷宗在桌上散开,施平便端了茶具进来。度望阁果真是财大气粗,这一连五日施平每日送茶来,都是上好的茶叶,且从不重样,这般待遇怕是寻常权贵也无法享受得到。
施平利落的开始烧水,随后便将药碗端到了岳箫面前:“华韡今日去代我去收药材了,所以今日这药是我煎的,岳公子尝尝是不是没有华韡煎的那么苦?”
岳箫接过药碗,一见便觉那药便觉不似之前那般漆黑浓稠,想必也不似之前那般苦。
“施舵主,苏琰究竟到哪里去了?”岳箫仍看着那碗药,一双明亮的眸子映在药中也同样是在审视着这个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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