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知道?谁知道他到底得罪过哪几位啊,江湖规矩,不能牵扯朝堂之事。”苏琬一笑,便又去擦他的佩剑了。
谨文却觉得这事真是奇了,那日之后,怎么看苏琬也是生了气的,可他为何好像对幕后之人毫不在意,这当真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是左右思索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问道之时,顾常便匆匆走上前来,对苏琬低声道了一句:“从事祭酒大人来拜访岳公子。”
剑锋的寒光忽然苏琬的脸,他眯了眯眼,握剑的手反手凌空一刺,另一手在剑锋上轻弹了一下,只听一声轻响,剑锋映着阳光晃了晃。他侧过头细细看去,像是在看那剑锋上存了几丝灰尘。看了一遍,似是满意了,便收了剑,这才对顾常道:“请他进来,好生招待,别对他说小竹的事,我马上过去。”
听罢,顾常应了一声,便去照做了。苏琬却仍未站起身来,他抬眼看了看谨文。谨文被他看的有些发毛,正想着方才听顾常的话,似乎是在**大人这几个字上加了重音,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忽然听他问道:“原来小竹是怎么应付这些人的?”
“诶?”谨文感觉自己好像没听懂这句话,当时便愣住了。
苏琬见他这幅摸样,便也不再问了,只吩咐道:“去煮些金银花吧。”
谨文仍有些发怔,可还是点了头下去准备了。
见他离开,苏琬也起身往前厅去了。
那从事祭酒看起来到也算是一表人才,气质不凡,仪态倒也从容,风度翩翩,却是比那些寻常的士族子弟好上一些。当然,如果不细看,自然看不出他稍显紧绷的身体和带着过分警惕的眼睛。
苏琬便是如平常一样信步闲庭的踱了进来,仿佛仍在自家的庭院闲逛。见到从事祭酒矩的作揖行礼:“见过祭酒大人。”说罢,便请他坐下,自己则随意的坐在了主位。
“久仰苏先生大名,今日得见,果真非同寻常。”
这话到让苏琬有几分诧异,他挑了挑眉问道:“急救知道我?”
从事祭酒却是一笑:“能在岳大人府上如此随意之人,除了岳大人,恐怕也只有苏先生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婉转的解释了一句,既是如此,苏琬便也没有再问,只是暗暗生出几分警惕:官员中忌惮岳箫之人大有人在,因此调查过他的人也不计其数。若是知道夏氏、苏玘和谨文倒也罢了,苏琬与他同行尚不足一年,这个人却知道他,此人怕是不好对付。
“原来我都已经这么有名了,能让祭酒大人一眼便看出身份。”苏琬毫不顾忌的笑了几声。
“苏先生说笑了。”从事祭酒说着,将带来的礼物递给府中侍从,笑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岳大人不要嫌弃。只是不知下官可否面见岳大人?”
“岳大人此时怕是不便见祭酒大人了,还望大人见谅。若是有事,大人与我讲了便是。”
“不敢不敢,下官听闻岳大人到任,未能及时前来拜访,实在是失礼,只是下官也才上任不久,事务繁忙,望岳大人见谅,日后还望大人能多多照顾。”话说的谦恭,可摇摆不定的眼神却表明他正在打着什么注意。
苏琬不用想便想能猜到,他定是因为害怕岳箫会对他下手,这才特地跑过来说这些的,便道:“这事好说,只要大人不惹事,岳大人自然会好生关照与您,不过岳大人若是有用得上大人的地方,大人可千万不要推辞啊。”
“那是自然,能得岳大人吩咐,当然万死不辞。”从事祭酒听了苏琬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并不是很清楚苏琬与岳箫的关系,但想他能在刺史府如此随意,想必他说的话大约也能代表岳箫了。这样一想,他一直紧绷的脸也缓和了一些。
“不用大人万死不辞,大人若是真的愿意,现在便有一件事需要大人帮一个忙。”苏琬扬了扬唇,笑得似是有些意味。
第73章 师父
岳箫醒了。
在苏琬与华韡不眠不休的为他配了三日药之后,他终于醒过来了。
如从前每次醒过来一般,他又望着头顶上的帷帐的怔了一阵,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到了彭城,这里该是刺史府。
床边没有人,他转了转头向外看去,入眼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又一张堆满了药材的桌子,桌边还有一个趴在桌子上休息的人,看衣着应该是华韡。
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他感觉自己仍是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的身体也是异常沉重,似乎还能不能起得来也成了问题,不过好在这不是第一次了,他有过比这昏迷时间长得多的时候,只是好像没有比这次伤得重过。
正在想是不是要想个办法叫醒华韡的时候,目光所及的边缘之处苏琬正缓步走了进来。一进门,他便看到了趴在桌上的华韡,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件外衣仔细的为他披在了肩上。眼睛在桌上扫了一圈,这才向岳箫走过来。
也不知他是怎么了,竟一直没发觉岳箫已经醒来了,直至快走到床边之时,才惊喜的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
“你醒了?”苏琬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顿时被一道放松的笑舒展开了,他一步跨到床边,试探了他额头的温度,又把了一会脉:“你是什么时候醒的,是才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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