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岳箫不禁感觉十分好笑,如今这把琴被他看到,杨焯想送也送不的了。苏琬也不用想法子拒绝了,这还真是一招好棋。
“冰弦虽是难得,若是留心去寻,总是能寻到的。”杨焯见岳箫眼睛在琴上多看了几眼,便以为他是喜欢这琴,不消犹豫,便道:“看岳大人也是喜欢这琴,不如待我寻得冰弦,便将此琴送与大人。”
“此琴既是杨大人先得,我又怎么好夺人所爱。”岳箫抬眸扫过一圈,便问杨焯:“杨大人这是要回府?”
“正是。”杨焯将琴递给随从,便问岳箫:“岳大人是要到哪里去?看大人没有坐车,该是不远吧。”
“苏玘在茶肆遇到了穆令城,我怕穆令城会对她不利,便过去看看。”
“既是如此,岳大人该是快些过去才是。”顿了顿又道:“大人不如坐我的车,也好快些。”
“杨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我走过去便是。”岳箫说是如此,面上却是没有半点着急的摸样,顿了顿又道:“近来很久没有见到煣姐,她可安好。”
“家姐安好,劳岳大人费心了。”
“如此便好,只是苏玘许久未曾见到煣姐,心中甚是想念,说了几次要请煣姐出来游园,也不知道煣姐何时方便。”
“这些日子下了雪,天气寒冷,家姐便不愿出门了,过几日天气转暖,家姐一定会邀苏小姐去游园。”杨焯明白岳箫的意思,岳箫是想借苏玘的名号让他放杨煣出来与他们相见。杨煣与他们交好,若是常见,怕是什么都要告诉他们。可岳箫既是说了,他也只得应下。
岳箫点了头,又与杨焯闲谈了几句,却不知不觉间将话题引到了穆令城身上。
杨焯知道穆令城怕是活不成了,但却是隐隐的感觉到自己是平安的。并非他多么相信岳箫的本事,而是他只要一靠近岳箫,一种油然的不适感便会盘踞在身上,如何也挣脱不开,他想那便该是一种与死亡有关的感觉吧,也不知道他身边的人是如何忍下去的。
他忽然想到了苏琬,更是感觉在岳箫面前全身都不自在。想与他告了别回去,可也不好直说。偏偏今日岳箫不知是怎么了,竟与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这么久,却一句有用处的也没有,他也只得耐着性子回着。
终于,岳箫与他道了别,他如临大赦一般送岳箫离开后,便上了马车回府。
可还未走过多远,便是从天坠落一物,正砸在他的车顶,生生将车顶砸出一个大洞,散落的泥土当即撒了他一身,随之散落的碎瓷片零碎的落在他身上,险些将他的衣服划出许多道口子来。
他哪里会遇到过这种事情,当即掀车帘,便是问这是何人所为。左右随从面色惊慌,向上指了指,却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他一手推开侍从,跳下马车向上看去。这才发现他此时竟是在雀翎台之下,外沿的一圈花盆中少了一盆,方才掉落的花盆无疑便是从此上掉落的。
雀翎台是岳箫的地方,这点杨焯还是知道的,满腔的怒火顿时熄了下去。他今日可不想见到岳箫了,他也没有受伤,这被砸坏了的马车还没有他今日买的那把琴值钱,他索性不追究了,正是要吩咐侍从回去,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便与才探出头来向下看的人迎面对上。
“杨焯?方才被花盆砸了的是你?”穆令城面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见是杨焯,还显出几分幸灾乐祸。
杨焯便是对他不满,此时也不禁生出了怒意,可却是压着火,没有发作。
“杨大人,没事吧?”一道柔声忽然自一旁响起,杨焯侧目一望,发现竟是苏玘,一见他身旁的苏琬,便更是一怔。
“真是不好意思,上面的花盆没有摆好,一碰便掉了下来,杨大人若是不嫌弃,不如到雀翎台中收拾一下吧。”
杨焯落了一身的土,看上去颇为狼狈,此时听到苏玘提起,才恍觉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这么久,想是进去坐坐也好,左右马车坐不得了,无论是要走回去还是另寻马车过来,他总不好一身土的在街上走。正要应了,抬头却见穆令城仍在窗边看着他。他现在虽还未与他翻了脸,面上总是要心平气和的,可却又不想见他,思忖片刻,还是决定不去了。
可还未开口,苏琬便先上前来请他进去。
杨焯瞥了一眼他的侧脸,和双含笑的双眸,推辞的话在喉中转了几圈,还是没有说出口,便随他一同进了雀翎台。
一层的偏房内摆了浴桶,其余沐浴所用一应俱全,看上去如同一间专用的浴室。杨焯还未来得及感叹,苏琬便转身出去并关好了门。
苏琬才关好门,穆令城便沿着楼梯慢慢的踱了下来,一看他又瞥了瞥那扇门,问道:“苏玘没回来?”说着,也不等他回答,晃着身子到走到门口向外张望,果然不见苏玘的身影。回身见苏琬也准备离开,一侧身便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苏玘请我到这里一见,怎么我都到了这么久,她只露了一个面就回去了?还有这个,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穆令城抬手便将手上拿着的一叠纸摔在了苏琬身上,顿时随着分散而落,散了一地。他火冒三丈,若不是苏玘传信来说是有要事,他才不会到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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