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中仿佛炸开了一般,议论纷纷。
岳箫没有管那些议论,握着那块惊堂木的手关节处已经有些发白,他看着余千赆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送来县衙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压榨百姓得来的,哪有一样东西是你的。那登闻鼓上的皮,怕也是人皮吧!”岳箫说罢,挥手让衙役将余千赆压制住。
余千赆从未想到过岳箫竟是这样软硬不吃,被压制着站在堂下,见岳箫就要下令。在这生死关头,余千赆的头脑竟然难得的精明了一次,他猛然想起了之前已经提过几次的事情,当今对岳箫大喊:“你不能杀我!岳箫,你只是一个七品的县令,没有权利处死刑!你杀不了我……”
千赆话音未落,在众目睽睽之下,惊堂木当即从岳箫手中飞出,正击中了余千赆的额头,鲜血顿时便流了下来。
“余千赆,你可认罪!”
“我不认,我没罪!”鲜血染过了余千赆的半张脸,他仍是不认罪。
岳箫听到此言,脸上没有半分怒意,嘴角却冷冷的向上扬了几分,向左右衙役喝道:“将余千赆拖下去给我打,打到他认罪为止!”
一时间,余千赆的惨叫声便伴着木板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一同响起。虽是拖下堂去,可那声音仍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不知打了多少下,余千赆的声音慢慢弱了下来,可板子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过了一阵,余千赆的声音已经弱到听不见了,谨文这才回来,向岳箫汇报:“认了。”同时递上了印有余千赆手印的认罪状。
第15章 结案
“人呢?”岳箫满意的看着认罪状,口中虽是问着,可却没半点关心的意思。
“挨不住,死了。”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堂外的围观的百姓听的清清楚楚,一片惊呼之声顿起。
仿佛本就是在意料之中,岳箫听了只是抬了抬眼,放下了认罪状,起身宣布:“此案凶手余千赆已经伏法。”他扫视了一圈堂前百姓脸上的喜悦,那是一种被压抑久了之后,一下子释放开的神情,他觉得很欣慰,这大概是他做这些事情唯一的一点安慰了。
他如释重负的微微扬起了嘴角:“结案,退堂。”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退至堂后,一股浓烈的血腥气迎面而来,余千赆的尸体还躺在院子中间。段舣安和陈绫儿与他们的父母均站在一旁,陈绫儿面色发白,靠在段舣安怀里才勉强站住,可仍是坚持站在那里。一见岳箫回来,纷纷围上来。
岳箫先是吩咐将余千赆的尸体处理掉,随后便道:“事情解决了,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白日成亲了。”
“杀了他,不会给大人惹麻烦吧。”段舣安小心的问道。
“本官既然敢杀他,自然不怕惹麻烦。”说罢,见他们认识一脸的紧张,便笑笑道:“这段时间住在县衙,委屈你们了,现在事情解决,你们可以回家了。因为那日之事,你们还没有拜堂,快些回去准备吧。”说着,吩咐谨文道:“去把那个喜娘放出来,让她好好的给他们的操办婚礼。告诉她,若是再有半点差池,别想再离开监牢了。”谨文得令下去,他又让苏玘将之前余千赆送给他的那一包金子拿出来,送给两家人。
那两家人一见这么多的金子,当即推脱不收。
“这也不是本官的钱,说来,这其中本该也有你们的一份,送给你们便算是对你们赔罪了,收下吧。”
其实那日翻开县志之时,他便已经大致知道了利城县的状况,借登闻鼓之事引来余千赆上门,收下这些钱原本便没想据为己有,只是想寻得时机,分发给百姓。
待岳箫换下官服,再到堂前之时,百姓已经散尽了,他走出大门,看见那面颇有几分华丽的登闻鼓,便对谨文道:“把这面鼓扔了,重新做一面。”
一听这话,谨文便面露难色:“公子,这就不必了吧。”
“必须。”顿了顿又道:“余千赆送来有东西,若是百姓能用的,便分发给百姓,百姓不能用的,便毁了吧。”
“公子,不用这样吧,那些东西要是都送走了,县衙就空了,我们哪有钱置办那么多东西啊?”
“一时置办不出便先置办那些要紧的,其他东西以后再慢慢来吧。”岳箫说着,如释重负的笑笑,竟然抬手摸了摸谨文的头。
“公子!”谨文侧过头躲了躲,却又不敢完全躲开,皱着眉头站在那里。
这神情竟然逗笑了岳箫,他出声的笑了起来。见谨文气呼呼的瞪他一眼,他忽然玩心顿起,便要再摸他的头,微侧过头的同时,余光忽然瞥见了一旁墙后闪过的白影。面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他想也没想便追了过去,可转过那面墙,面前却是一片坦途,一个人影都没有。
那是幻觉吗?他今天似乎已经是第二次看到那个白衣身影了。
“公子?”匆匆追上来的谨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却什么都没有,因而疑惑的问:“您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岳箫这才回过神来,回身慢慢往县衙里走,行至门前,他忽然停住脚步,回头向后看了一眼,这才迈进门槛。才一踏入县衙,胸口便又隐隐作痛起来。他再向前一步,那痛却在一瞬间加重,他捂住胸口,本想顿一顿便可以缓解,可却连呼吸有些费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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