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怎么了?”谨文一见便知岳箫又不舒服了,忙上前扶住他。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话还没有说完,那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便那样倒了下去。
轰动利城县的骷髅换新娘案以杀了一个余千赆作为终结,对于利城县的百姓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而这件事也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那些不知岳箫为官如何的人也终于确定了他还算是一个好官,才一到利城县不过一个月,便解决了余千赆这样一个为祸利城县多年的恶霸。怪不得初到利城县之时,没有急着做些什么,原来是在这等着呢。此言几经转述,最后便是演变成了,岳箫到利城县来就是为了除掉余千赆的。
不过这种言论也算是无伤大雅,百姓传传也就罢了,岳箫根本没有听到过。不是防着他,而是他自从那日之后,根本没有出房门。上一次还能瞒着夏氏和苏玘,这一次他可是倒在了县衙门前,自然是人尽皆知。
他被夏氏和苏玘轮翻看着,喝着一碗接一碗的苦药,外面的事情半点都不让他听见。他说要去处理余千赆的家人,夏氏替他办了。他说要去处理余千赆侵占百姓的土地和房产,苏玘又替他去了。
其实他这一次并无大碍,没有上一次来的凶猛,只不过是还未痊愈,加之那日那一番折腾,有些累了而已。可偏偏谨文瞒不住,被夏氏和苏玘质问几句,便什么都说了。夏氏让谨文去请大夫,谨文跑遍了整个利城县,所问之人均言利城县只有一位大夫,他依照他们指明的地方寻了过去,却怎么也不见那位大夫。无奈之下,苏玘只得依照从前用过的方子给他救急。好在终归是有惊无险,但是夏氏却再也容不得丝毫马虎了。
大约过了十日,岳箫终于得以随意走动了,病虽是好了,可每日苦药下去全无胃口,人却是清减了些。
余千赆的事了结了,县衙里也清净的很,岳箫无事可做,便在院中教章儿剑法。岳家从前是文臣世家,只因与苏家是世交,岳箫这才得以学些武功。不过向来没人督促他,因此他的武功并不好,但教些基本功还是可以的。
身边总是有人看管着他不让他太劳累,因此指点了章儿一会,便坐在旁边看着他练。正是惬意之时,谨文便过来递给他一个折子。
大红的纸喻意里面的内容是喜事,打开果不其然,是段舣安和陈绫儿的喜事。他既答应过他们做证婚人,自然说话算话。那日之时,便带着一家人前去贺喜。
他交代谨文精心的备了贺礼,虽然拿不出什么很值钱的东西,但心意到了,便足矣了。
利城县已经太久没办过一样像样的喜事了,因此这一次便办的格外隆重,岳箫特别宣布以后成亲之事必须在白日进行,并且半是玩笑的规定若是以后还有谁在夜晚办喜事,便去县衙的牢房里洞房吧。
这也只是说说,若非不得已,谁又愿意将这终身大事在这暗无天日的时候完成。
岳箫亲自将贺礼送到段舣安手中,恭喜了几句,正要离开之时,便被叫住了。
“大人请留步。”段舣安追上来,恭敬的作揖行礼:“说来我们能有今日之喜,全要感谢大人。前几日听闻大人病了,原本想要上门探望,可府上之人说大人见不了客,也不知大人病情如何了,想是之前为我们这件事操劳所致,心中很是愧疚,不知大人现在身体可好了?”
“我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家人太过紧张。何况这个案子出在利城县,破案是我的职责,也不全是为了你们。你不必太过介怀,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有这种机会到县衙去,便是最好的了。”
“虽说破案是大人的职责,可在短短五日之内便找到了绫儿,大人也是尽心竭虑了。”说罢顿了顿道:“我听说大人为了找到绫儿,不惜去威胁余千赆,自破之前所布的局,这才出了那日之事。若不是为了绫儿,大人大可以在一切事宜布置妥当之时,再将真相公布于众,毫不费力的解决余千赆。”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那日之事确实是因为我思虑不周,出了破绽,让余千赆从喜娘那条线索,得知了我的真正目的,这才会为难于我。至于陈绫儿,是因为你们运气好。”
“大人何苦如此。现今世道黑暗,上至天子朝臣,下至黎民百姓,人人以贪污腐败,各谋其利为准,像大人这样能为别人谋划的人,当真不多了。”
“既是世道如此,你又如何敢肯定我不是为了自己呢?”
段舣安听了只是笑笑没有回答,顿了顿问道:“那余千赆在利城县为恶多年,没有人敢将他如何,皆是因为他有高官照应,因此才有恃无恐。余千赆就这样死在县衙,大人不怕吗?”
“我有什么可怕的,他那位能够照应的高官现在自顾不暇,即使日后得势想起此事,能将我如何,贬官还是干脆罢了我?我已经贬至七品县令,还有什么可怕的?”
见岳箫自信,段舣安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毕竟不知道这其中渊源。想了想,他还是问出了他最想问的:“大人打余千赆的板子,根本不是为了让他认罪吧。”
岳箫听到这话,倒也不隐瞒,大方的承认了:“罪自然是要认的,否则日后无凭无据,倒是我的罪过。但是,他当日在堂上所言属实,我没有权利杀他,但若是在审讯过程中撑不住刑罚,便也只能怪他命不好,谁也不能将以此事治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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