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岳箫,在他身后放了一个枕头,让他靠坐着舒服些了,这才将那日之事缓缓道来。
这件事说来着实蹊跷。那日她正在院中,离章儿不过几步之遥。章儿大概是去寻岳箫的,走过许大门前时,见门开了一条缝,便好奇的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眼便看到了许大的尸体。随即惊叫一声,苏玘离他最近,几步走过去将他护在身后,推开门向里面一看,便知不好。正巧谨文闻声赶来,随即叫他去叫岳箫,自己则在这里守着。可不料谨文才走,她只觉得背后隐约一阵风吹过,待她回身望去,章儿已被一个黑衣人带走。她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这一追竟追到了琅琊境内。
那时她已精疲力竭,眼看着那黑衣人就要带着章儿消失在她眼前了,度望阁的人忽然出现,将章儿救了下来,也将那黑衣人抓了起来。她因为太累,便睡了过去,醒来之时章儿正在一旁。施平言道那黑衣人已死,不过他们从他身上搜到了一块东西。
苏玘那块东西递给岳箫,岳箫一见,扬起一边唇角便是冷冷一笑:“还愁证据不算充足,这证据便送上门来了。”说罢,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追了那黑衣人那么久,没有与他交过手吗?”
“没有,那黑衣人轻功极高,我拼了命的追也一直与他隔着一段距离,怎么也追不上。”
“若是比你武功高的,当真是个高手。”岳箫微微蹙了眉,前后想了一遍,又是发现了一个问题,便问道:“你没有留记号?”
“当时情况紧急,我哪有时间留记号。”苏玘回来后听谨文说了,也是不解。
“这便是一桩怪事了。”岳箫说着,已经开始前后想了起来。可这事实在蹊跷,他正想再问,苏玘便道:“施平送我们回来,现在还在这里,箫哥需要问他吗?”
“甚好。”这事最合岳箫心意,只是他不知道,施平正是为了他这一问才等这么久的。
“阁主早有吩咐,度望阁要护岳大人一家安稳。那日线人的线报尚未来得及送至,那刺客竟跑到嵯玡山下,正好被我们拦下,得以救下小公子。”施平恭敬的回答。
“那刺客可说什么了?”
“未出一言便死了。”
“刺客是如何死的?”
“见逃脱不过,自尽了。”
“死士?”岳箫有些惊讶:“出自何门何派?”
“不一定是死士,但是出身尚未查清。”
“罢了,横竖证据已经留下,现在只等苏,苏琬回来了。”说罢,问施平:“他什么时候回来?”
“阁主很快便会回来。”
施平这句很快,倒还真的很快,不到一日的时间便回了县衙。
这日忽的又冷了,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苏琬也裹着厚重的狐裘,一进门来,便自顾自的坐下,一手将怀里的记录扔给岳箫,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岳箫一见那记录便有些头痛,这苏琬也不知从哪来的习惯,做什么都要细细记录,若是其他人倒是好事,可他记得未免也有些太多了,这厚厚的一摞,装订起来便是一册书了。
他粗粗的翻了翻,决心还是先不看了,询问一番再说。便将那记录放下,问道:“襄贲的案子查清楚了?”
“这点小事不是问题。”苏琬说着,低头轻咳了两声,忙喝了一口茶润嗓子:“这七尸井案和襄贲的案子根本就是一回事。那许大也是倒霉,回乡祭祖买了一处凶宅不说,做个生意也往颜搴身边凑,两个案子全让他赶上了。”
“许大之事另说,你先讲讲襄贲的案子,尸体都找到了?”
“同一人所犯的案子自然有相似之处,这里那七具尸体都藏在井里了,襄贲那边的尸体也都藏在了同一个地方,不过不是井里,是一处废弃的民宅,估计三五年之内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找到便好,可有人注意到你?”
“自然没有,我若是不想然人发现,就没人能找到我。”苏琬说起这个颇为得意,可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说错话了,抬眼打量岳箫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便装作无事。
“如此甚好。”岳箫面上虽然没有变化,但声音还是冷了一些。
苏琬想转移话题,喝了一口茶正要开口,便一下子被呛住了,咳个不停。忙又倒了杯茶一口饮下,这才好了些。
岳箫瞥他一眼,揶揄道:“堂堂度望阁阁主竟连如此平常的茶也没喝过吗,竟然这般激动。”
苏琬缓了缓,终于止住了咳,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只是道:“岳大人亲手烹的茶,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到的。草民好不容易喝到了,能不激动吗?”说罢,见岳箫面色也缓和了一些,一笑道:“不过你也在关心我的时候也关心关心自己吧,我才离开几天,你这就出了这么大的事,看来我以后是不能轻易离开了。”
“你不在的时候我什么事也没出过,你才一回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倒是怀疑这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诶,小竹,这些年没见,你这胡言乱语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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