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请你把白板盖在地板上——好了,谢谢。”
接着咲谷看看坐在轮椅上的会长一眼,才继续说:“宽太君,现在请你站在那边——那个黑色墙壁的前面。”
她说的那边,是指观众面对的舞台左侧,那里有一块约一张榻榻米大、像隔间用的黑色屏风。男孩带着提心吊胆的神色,走到黑色墙壁的前面。
“请你背贴着墙壁。”护士干净俐落地继续下达指示。
“然后两手向两边张开,好,握紧凸出的部分,脚稍微张开。对,就是那样,现在,请直视前方——很好,OK了。”
护士走到男孩身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黑色眼罩,遮住少年的眼睛。接着,她把刚才的六张卡片一张一张地贴在“墙壁”上的各个地方。靠近男孩左右手的地方贴了两张卡片。靠近男孩左右脚的地方也贴了两张卡片。剩下的两张贴在男孩脸的左右两边,非常靠近耳朵的地方——
“现在请你不要动,稍微忍耐一下,在我说‘好’以前,千万不可以动,明白了吗?”
“——唔,明白。”男孩如此回答,但是他的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有精神了,或许此时他已经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好,准备好了。”
穿着黑色衣服的护士面对观众席如此宣布后,走回到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身边。
“会长医生,麻烦您了。”
5
叩,像机器人的动作般,老人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移动到舞台的左手边,轮椅的马达声和从神社那边传来的鼓声重叠在一起,增添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要做什么呢?
我非常感兴趣地看着,但是我同时也感受到一种可疑、不平静的气氛,我屏息看着舞台上的举动。
从现在开始,那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猜送火”的意思,就是老人要表演猜中男孩心里想的文字或图案吧!但是从眼前的情况看来……
轮椅停止不动了。
背贴着“墙壁”的男孩和戴着圆形墨镜的老人之间,相距大约是三公尺,他们面对面地站在舞台上,主持兼表演助手的护士,已经退到一旁了。
“会长医生,麻烦您了。”
护士重复说着和刚才一样的台词。
叩,老人又是点了一个头,然后缓缓地打开背心,他从背心下面——我想像他背心下面的腹部上,应该卷着缠腰的腰巾——抽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
我吓得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玩投镖游戏用的飞镖吗?那是要……
叽叽。这时我听到了像没有润滑油的机器发出的咯吱声——我觉得是那样。而且,我还注意到那声音来自老人咧开的嘴巴。
手指拿着飞镖的老人右手,慢慢地举高到肩膀的高度。
观众席发出了嘈杂的声音,现在任何人都很明白的看出老人要做什么事了。
“啊、啊……”
我注意到了,这是石仓医生的声音。
“啊、啊……啊呀……”
是脑神经科的石仓(一)还是石仓(二)呢?或者是两个都有?
叽叽叽。舞台上的老人又发出很奇怪、像机器一样的声音。
下一瞬间,飞镖从老人的右手飞出去了。
坐在我斜后方的石仓医生(们)像失控了一样,发出:“啊呀——!”的惨叫声。
毫无疑问的,那是极端害怕时才会发出来的声音——我觉得是那样。
飞镖射入墙壁时,也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再看,飞镖命中贴在男孩脸的左侧卡片上——几乎是掠过耳朵般地射入卡片,那张卡片是六张卡片中,什么文字或图案也没有的空白卡片。
好像拍子慢了一样,男孩突然发出了小小的惊呼声,虽然眼睛被蒙起来了,但是他应该感觉到什么奇怪的情况吧!
“是成功的吧?”坐在我斜后方的一个石仓医生说。
“啊……幸好成功了。”另外一个石仓医生说。
我听到了他们放心下来的轻叹声。
可是,他们才刚放下心——
舞台上的老人再度发出奇怪的声音,第二支、第三支飞镖又朝着男孩飞过去了。
咿呀!男孩这次惨叫出声了。
两支飞镖和第一支飞镖一样,都以同一张卡片为目标,但是,这次两支镖中的一支,贯穿了少年的右耳。
主持兼表演助手的黑衣护士连忙跑到男孩身边,她立刻拔起三支飞镖,转身面向发出嘈杂声音的观众,说:“请各位不要担心,这只是魔术表演。”她十分镇定地说着。
“请各位不必担心,这里是医院。”
蒙住男孩眼睛的眼罩被拿下来了,男孩按着染血的右耳,放声大哭。
护士弯腰蹲下,双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说:“好了,宽太君,已经没事了,已经结束了。”她柔声安抚着男孩。
不久,两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从舞台左侧出来,抱起哭个不停的男孩,从舞台上消失了,一名看似男孩监护人的中年女性立刻从观众席里站起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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