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传香连忙到门卫那儿打听,听那保安说,这个小区在半年前就已经完工,而参与建筑的工人们也早已四散,有的回了家,有的去了其它工地。丁传香还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问看,是不是有人认识一个叫刘满多的人。只见那保安笑道,这儿的建筑工人有好几百人,来自五湖四海,谁又能认识那个什么刘满多呢?
丁传香失望地离开了滨湖别墅小区。既然刘满多不在那儿,想必父亲根本就不曾找到他,父亲在临渝市举目无亲,他又会去哪儿呢?
丁传香想道,倘若我自己处于父亲当时的处境,我会怎么办呢?我可能会首先找一个地方住下来,也可能设法寻找一份临时性的工作。
那么,父亲会住在哪儿呢?饭店或是旅馆?不会的,父亲一向非常节俭,他是绝不会住饭店或是旅馆的,那费用太昂贵了,即使是较低廉的旅馆,一夜也要好几十元哪!况且他身上总共也只有一百多元钱,哪里住得起旅馆呢?或许他只能够躺在车站、码头的长椅子上过夜。
父亲也可能设法到劳务市场去寻找一份工作,哪怕是临时性的工作,这样就能够赚一些小钱,就能够在城里设法站稳脚跟。
既然如此,现在只有两个地方有可能找到父亲:其一是各个车站或码头,其二便是劳务市场。
当天下午,丁传香跑遍了本市的各个劳务市场,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到处张望着,希望能够从那芸芸众生中出乎意外地发现父亲的身影。她一边到处寻找着,一边想道,父亲离家已经一个多月了,在外面风餐路宿的,肯定是消瘦了许多,皮肤大概也变黑了。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得感到酸溜溜的,差点儿就要流下泪来了。她逢人就打听,是不是曾看到过一个如此这般模样的人,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给与她肯定的回答。
渐渐地,暮霭降临了这个城市。大街上,华灯初上,街两边的酒楼饭店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空气中洋溢着诱人的香味。丁传香默默地咽了一口吐沫,她明白,这儿的豪华与美味根本不属于她。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冷馒头,那馒头又干又硬,可是她却吃得很香,因为她已经很饿很饿了。
她来到火车站,她希望能够在这儿寻找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她在一排排的长椅子之间穿行着,她仔细观察那些躺在木椅上的人们,那些人与她的父亲一样,他们大多衣衫褴褛,没有钱住旅馆,只能够在这儿过夜;虽然那木椅很硬,但那些人却似乎睡得很香。她在车站的候车大厅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遍,但却不曾发现父亲的踪迹。
只剩下轮船码头了。她立即前往轮船码头,在侯船的大厅里,也有不少木椅,也有一些人躺在那些木椅上过夜。她反复在那些木椅之间找了几遍,但仍然没有找到父亲。
父亲会去哪儿呢?难道是他在临渝已经找到了一项工作,并且是一种能够提供住处的工作?或者,因为在临渝根本找不到工作,他就直接到南方打工去了? 可是,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应该打电话告诉女儿的呀!怎么会至今音信全无呢?难道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丁传香漫无目标地在马路上走着,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走向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应该到哪儿去。在她周围充斥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走着、说着、笑着,他们是生活在幸福之中的,但他们完全与丁传香无关,他们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们,他们在欢乐,而丁传香在苦恼,她正陷于无边无际的苦恼之中!
突然,路边墙壁上贴着的一幅广告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上面印着一个人的面孔,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孔,那人与父亲倒有些儿相像!
怎么会是父亲呢?父亲的照片怎么会印在那广告上呢?于是她停下了脚步,胆颤心惊地走上前去,认真去看那照片。
那照片并不太像自己的父亲,并且那人的双眼是闭着的。她再看看那文字说明,哎呀!原来是无名尸体的认尸广告!
广告上面记载着关于那无名尸体的各种特征,比如:身高、胖瘦、衣服等等,那些特征都与父亲的情况相一致,但那也不能说明那尸体就是父亲呀!然而,最令丁传香感到沮丧的是,在那广告中还提到,在尸体的左大腿外侧有一道长约7厘米的伤疤!
丁传香清楚地记得,父亲的左大腿外侧的确有一道伤疤,那是他在十几年前有一次在青云山里开石头时不小心被一块巨石砸伤的。
难道那就是父亲的尸体?难道父亲已经不在人世?
丁传香的心脏一下子紧缩了起来,她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双腿不住地打颤,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第八章
高云飞这几日有些儿焦躁,案情调查已经陷于僵局,至于下一步怎么办,他心里完全没有底,几乎到了一筹莫展的地步。
桂花园住宅小区停车场命案已经发生十几天了,好不容易才将该案与10月17日环城公园望湖亭附近发现的无名尸体联系起来,他当时满心以为,杀死钱茂昌的真凶基本上可以锁定为望湖亭抢劫案的另一名小个子劫匪,既然如此,只要查到那具无名尸体的真实身份,再顺藤摸瓜,就不难找到那名小个子劫匪。他坚信,只要花费足够的时间与精力,迟早必定能够查明那无名尸体的真实身份,到那时,那名小个子劫匪的身份也就自然明朗,他将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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