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正查找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连那无名尸体的身份都查不清,又到哪儿去找那小个子劫匪呢?况且,司徒云芳当时又不曾看清他的容貌!倘若他是一个流窜犯,或许早已畏罪潜逃到异地他乡,并且他很可能已经改头换面,以另一种身份混迹于茫茫人海之中。更何况目前警方对他的详细情况知之甚少,仅仅知道他是一个四十余岁的小个子男性,而至于其相貌特征及其他具体情况,仍然一无所知!
因此,目前唯一的有效途径乃是设法查明尸源。高云飞估计,那两个抢劫犯之间必定具有某种非常亲密的关系,否则那小个子劫匪不会为了那名死者而冒险报仇。根据这个思路,倘若有朝一日查明了那无名死者的具体身份,理应能够发现另一名小个子劫匪的踪迹。因此,现在应该全力以赴地查明那无名尸体的具体身份。
高云飞命手下在附近的城乡地区广为张贴关于那无名尸体的认尸广告,并且在网上同时发布。可是,虽然已经过去了十余天,但至今仍不知道那尸体的真实身份。虽然有几个人曾来警局认尸,但结果全都是否定的。而那名小个子劫匪却犹如一缕烟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高云飞也曾想到过,在望湖亭附近被钱茂昌杀死的那名劫匪手中握着的三角刀与杀死钱茂昌的那把三角刀完全一样,理应是那两名劫匪同时购买的。如果某个人在同一家商店里同时购买了两把相同的三角刀,商店里的营业员可能有印象。于是,高云飞派手下刑警们对本市的几十家五金店进行了逐一调查,可是仍然一无所获,没有任何一个营业员能够记得,曾有什么人同时购买了与案发现场所发现的凶器尺寸相同的两把三角刀。
正在这时候,市公安局法医处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个叫丁传香的年轻姑娘已经前往法医处试图辨认望湖亭附近发现的那具无名尸体。虽然那尸体已于不久前火化,然而根据档案上记载的尸体上诸多特征,丁传香已经大体确认,死者就是她的父亲。她在目睹死者的衣服后流着眼泪说,那衣服正是她亲手缝制的。为了慎重起见,法医处进一步将那姑娘的血样与先前从死者身上所抽取的脑组织进行DNA比对,其间存在着亲子血缘关系。因此,已经可以完全确定,那尸体就是那姑娘的亲生父亲,他的真实身份是渝西县云冈镇附近丁家村的一名村民,名叫丁山宝。
高云飞顿时来了精神。既然那无名尸体的身份已经明确,再进一步查明其同伙理应不是什么难事,因为那小个子劫匪必定与丁山宝具有极亲密的关系。
高云飞立即赶到市公安局法医处的停尸房,一个青年女子正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她是那样地伤心,双肩不断地抽动着。
高云飞心有不忍,他没有打扰她。他轻轻地走到她身边,坐在旁边默默地等待着。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那姑娘止住了哭泣,向高云飞问道:
“您大概是这儿的负责人吧?能够告诉我,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高云飞递过去两块餐巾纸,缓缓说道:
“你镇定一下,我慢慢告诉你。”
于是,高云飞便将桂花园住宅小区停车场杀人案与一个多月前的望湖亭抢劫杀人案的有关情况如实说了出来。
丁传香听得此言,不由得立刻站了起来,她杏眼圆睁,怒吼道:
“不可能!我父亲一向是一个极其老实忠厚的农民,怎么会干出那抢劫害人的勾当?肯定是你们弄错了!绝对不可能!”
高云飞见她如此激动,于是好言安慰道:
“案情至今尚未完全明白,我刚才所说也仅仅是表象而已。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只有尽快将那名小个子劫匪抓获,才能够查明真相。因此,希望你能够与我们配合,提供你父亲在临渝的所有社会关系。”
丁传香听他如此说,心中思量道,按照自己对父亲的了解,父亲是绝对不会干出那抢劫害人的勾当的,但是,警方既然如此说,想必有一定的理由。难道父亲真的实施了拦路抢劫?会不会是父亲遇到了某种特殊情况而不得不出此下策?或者是在其他什么人的引诱之下而利令智昏?但那种可能性应该不大,父亲是绝对不会干出那种伤天害理的勾当的。无论如何,现在只有尽力配合警方,才能够查明真相,才可能还父亲一个清白。于是,她便将此次父亲来临渝的目的以及他的小学同学刘满多的有关情况全都告诉了高云飞。
高云飞看看丁传香那诚实而充满悲哀的眼神,心中想道,看样子,这姑娘不像是在说谎,她的父亲丁山宝也可能就是个本分的农民。但是,即使是本分的农民也不能够断然排除他作案的可能性。丁山宝在城里或许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许他是由于求财心切、再受到同伴的勾引、一时误入歧途而实施抢劫的呢?在以往形形色色的各类案件中,像这样的情况也不在少数,有不少本来是老实本分之人,只因一时动了恶念而实施了犯罪。
可是,丁山宝在来到临渝后,是否找到了他的小学同学刘满多呢?既然那滨湖小区早已建筑完毕,刘满多也已经离开那儿,丁山宝能不能通过其他途径找到他呢?如果他找到了刘满多,那名小个子劫匪便十之八九就是刘满多!但如果他根本就不曾找到他,那小个子劫匪又是何许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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