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犹豫了。
“我发誓她会保密。”
不是不相信医生,而是不相信你。
丁一一笑得有点谄媚,“身体要紧,万一……拖久了不好。”
白珠点点头。有什么关系,命都不在乎了,还在乎这个?其实我也想好好活着,只是在见到你之后便觉得生无可恋。我能说一万个对不起,可又有什么意义。
马桂花的老花镜永远很沉重,架在鼻梁,不上不下。
来这儿的如花似玉的姑娘一年多过一年,越来越小,无人陪伴,战战兢兢。可眼前这个
16、鬼胎 ...
不同,苍白的皮肤,尖瘦的脸,头发微微发黄,却不是染色剂造成。她很无所谓。
马桂花给她检查的很仔细,在挂帘后研究分来的双腿中间。
医学院的学生不是傻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只是在好奇这个年老的女人在好奇什么。
她年轻的身体?
她也曾年轻过。
她遭受的侵犯?
难道她还能看到游泳的蝌蚪?
马桂花架了架花镜,绕过布帘跟她说:“明天过来看尿检结果。”
“嗯。”白珠浅浅应着。
马桂花低头,奋笔疾书,说话的时候也不抬头。
“你最好做个全面检查,明天一起来看结果。”
医院坑钱,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万年不变。亲情价也是钱,白珠是个节俭的人。
“我劝你最好去做,如果不是怀孕,你目前的状况可能有其他原因。”
丁一一陪白珠走出医院,阳光刺目,这个夏天怎么没完没了。
来看结果的时候白珠忽然很冷,在一群短袖背心中穿长衣长裤,肃穆的黑。
化验单上有自己的名字,下面写着“阴性”,当然没有那么“幸运”,毕竟不是人人都是牛顿。
马桂花看白珠像在看一个抢自己老公的小贱人,眼里带着不可思议和一句话——“你这个妖精”。
白珠转身走,她叫住她,“去检查一下吧。”
“没必要。”
关门的瞬间听到她说:“你近期根本没有性行为怎能可能会怀孕!”
白珠觉得可笑,难道那天晚上是和鬼在做?MD!疯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上课时间,马路两边清冷。白珠手揣在牛仔裤兜,踢着小石子哼着歌。
没有冷饮摊,没有关东煮。是的,夏星辰不在了,就是消失,和很多年前的夏霖一样,走遍大街小巷也无从找寻。
王八蛋,玩完了拍拍屁股走人,还说什么思念不思念。
身体依旧不见好,吃什么吐什么,白珠怀疑自己得了厌食症。有点心虚地去另一家医院做了全身检查,除了营养不良没发现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病症。化验单清清白白,人不清白。
我是扫把星?和我有过关系的男人都要完蛋?
白珠蹲在路边想,瘦弱的单薄的身子楚楚怜人。丁一一路过,这个巧和不算巧。
“回去吧。晚上吃什么?”说完又觉不对,“忘了你吃不下,总这样不是办法,医生给开了营养剂把?”她知道她的行踪,可耻的偷窥者!
一个办法不行,还有另一个办法,科学靠不住,我们总能依靠点别的什么吧,哪怕是最不可靠的。
韩小水在心里辅导科呆了很久,穿白大褂的是医生又不像医生的年轻小伙子坐在对面,谆谆诱导像是中年妇女的
16、鬼胎 ...
啰里吧嗦。
嗯,我精神很健康,只是看到的东西不健康而已。
我不害怕尸体,但如果你见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被一群人围着开膛破肚也不会好受。
见鬼的江南宇!见鬼的江家!
韩小水决定先睡一觉,以不变应万变。以上仅为心理活动。
丢失的东西要尽快弥补,学生要当下去,傍款的事业也不能耽搁。韩小水盘算着半夜的时候怎么偷偷溜去酒吧,搔首弄姿让每个男人拜倒在她裙下。
丁一一带白珠去了大明山,位于舟江偏北的郊区。走之前跟新来的系导员告了假,因为丁明泽的关系,四十岁“中年老成”挺着“六个月”啤酒肚腩的梁仁生乐呵呵嘱咐她们路上小心。
山不太出名,但山上的有座寺庙很出名,庙之所以出名,据说庙里的和尚能通灵。
对,所谓“不可靠”的就是旁门左道。
上山的路上白珠在想丁一一为什么对自己好,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因为自己猜透了她的身份想杀人灭口?这是最显而易见的理由。
因为怕晒黑,丁一一穿棉质纯白长衫,乌黑的长直发披肩,有点神仙姐姐的意味,白珠跟在身后,力不从心,有种快要死掉的感觉。
想来有段时间没梦见过“地下空间”了,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不用再担惊和受怕。
白珠想了很多,路程无聊,,丁一一又不肯同她讲话。她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夏霖,她阴阳相隔的小爱人。她想夏星辰那头披着人皮的色狼到底滚到哪去了。她有让他负过责任吗?她有哭着喊着非他不嫁闹得人尽皆知吗?他凭什么躲?只是因为心虚?人渣!
另一座城市,十四层的写字楼里,夏星辰一个劲儿打着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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