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白天的脸色,又被你爸治了?”吉吉一句话扎进陆凌天心里。
“就你话多。”陆凌□□吉吉甩甩手,继续飞跑起来。
“今天周五放学早,你有三小时,急什么呀。”见陆凌天头也不回,他又高喊道:“记得把这次你爸用的招说给我听啊!”
吉吉的声音再次被远远地拋在后面。
回到家,陆凌天立在电脑前仔细思考。
不是电脑桌上的物件和原来相比错了位,还可能是什么?难道是监控吗?
不是,陆毅曾明确说过不会在家里装那个,还说了一通什么“装了监控,你就不是你自己了,就是监控下给别人看的你了”这类不明所以的话。
回忆到陆毅,一件一个月前陆毅做的小小怪事跳进陆凌天的思绪。
“记得是……机箱。”他自言自语着蹲下。上个月,主机箱放置的位置被换了个边,也就是从电脑桌底的右边移到了左边。这本来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陆凌天眼下仔细一想,原本靠外侧的机箱排风口被换到了贴墙的一边,根本不利于散热,完全不合理。
不合理就对了!陆凌天一个机灵,慢慢将机箱移了出来,随后他瞪大了眼睛。
在机箱的排风口处密布的网格间,静静挂着三张小纸条。
陆凌天轻手取下其中一张,发现纸条只是被微微折过,很小的一部分穿过网格后在另一头折下,挂住,很容易掉下来。
也就是说,当电脑启动的同时,风扇开始运作,纸条就悄无声息地被吹落,成为证据。而靠墙的缝隙间,它们绝不会轻易被发现。
陆凌天在开机的那一刻,就输了!
“哈哈哈哈哈哈。”陆凌天禁不住笑了起来,他为破解成功而笑,也为陆毅费劲心思的小把戏而笑,而更多的,他为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而无奈地自嘲。
三小时后,三张纸条安静地挂在原处。
周六,陆凌天一边和吉吉通着电话,一边履行两天前所说的惩罚——看书。
电话那头爆发出吉吉抽搐的笑声,陆凌天不由得让话筒离自己耳朵远一些:“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哈哈哈!这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做出来的事吗?”
吉吉大吸一口气,接着嘲笑陆凌天:“我记得上次你说,你爸把路由器拆了带去单位,你电脑里那时候还没什么单机游戏,结果玩了一整天蜘蛛纸牌和三维弹球。”
“后来他发现你还是用了电脑,一问把他鼻子气歪了,笑死我了。”
陆凌天不作声地挨着嘲弄,手里翻着书粗略地扫着。
“结果你昨天发现了那个把戏,今天还是玩不了吗?”吉吉的语调终于让陆凌天不再想摸着电话线过去揍他了。
“没办法,今天白天之内要看完这本,还要给他复述,”陆凌天对着电话耸耸肩,“看完之后就算能玩也没多久了。”
陆毅虽然不让陆凌天多玩游戏,但列在陆凌天书架上的书倒是从不匮乏,各种类型甚至于漫画都有得陆凌天可看。可陆凌天的年纪让他对于完全不知晓时代背景的文学名著毫无兴趣,又意外地对那些充满汗臭味的少年漫画也不怎么感冒。简单来说,他就是只想打游戏。所以,就算是惩罚,他也只会挑比较薄的书来看。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并不算厚——与它在书架上时左右两本巨著相比的话。陆凌天被它原标题中故意写下的错别字吸引,就翻阅起来。
好像还挺有意思。陆凌天越看越投入,本来不多话的他渐渐没了声。
吉吉听另一头的陆凌天玩起了自闭,留下一句“陆少加油啊”便没趣地挂了电话。
熬过了周日,也就是陆毅一周一天的休息日,陆凌天又过了三天好日子。这周四,他一如既往狂奔回家,还没甩掉书包,他就像根钉子一样钉那了。
电脑桌中间载着键盘和鼠标的抽板整个拉开,让人一眼就能看见,鼠标上沾着一层白色的粉末,而桌上的显示屏正亮着。
回过神,陆凌天两步上前仔细一看,发现那些白色的粉末只是一层淀粉。但他还没来得及分析眼前的状况,突如其来的音乐声又把他吓了一跳。由任务计划定时启动的音乐文件放起了一首爵士乐,调皮而欢乐的小号声围着陆凌天跳舞。
也就是说,陆毅不仅让陆凌天用不了鼠标,还让电脑就打开在他面前,最后甚至不忘算准他到家的时间放一首曲子,嘲弄他一番。
陆凌天仿佛能听到陆毅在单位端着茶杯窃笑:“小子,你喜欢把东西搞得和原来一样来骗我,有种你把一坨淀粉也一粒不差弄回去。我帮你连开机的功夫都省了,请啊,玩吧。”
但陆凌天毕竟是陆凌天,他立即进了书房,随手关上房门,将那些嘲弄他的调调也关在门外。随后,他靠着墙,手指点着书桌,再度打起了注意。
陆毅的手机里八成有沾满淀粉的鼠标的照片,想动这鼠标是不可能了。但处理的办法也很简单,只是要破点费。
理清思路后,陆凌天的心情再次好了起来,他注意到,自己不断点着桌面的手指不知何时,拍子已和外面的爵士对上了。
第二天午休,陆凌天和吉吉从餐厅回来时,教师只有三两个人。陆凌天原本吃饭并不快,奈何他对座的哥们太能吃,吃完还眼盯着陆凌天盘里的。久之,陆凌天被迫只得三口并两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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