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凌天回教室,一个圆头圆脑的眼镜男生凑了上来:“陆少,今天放学炉石还玩吗?昨天你可把我给鸽了。”
“今天行啊水獭。”陆凌天没多想就答应了。
那男生被称为水獭当然是因为他长得像水獭,得到答复,他一下便钻了个没影。
吉吉拍了拍陆凌天的肩,从兜里掏出一张绿的塞给他,也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下月初就还你。”陆凌天冲吉吉笑笑。
迅捷的步伐踏破夏日最后的黏稠空气,秋天就要到了。
——陆凌天一如既往,只是这次慢了十分钟。比起中午,他兜里少了五十,手里多了个鼠标。
“天呐,陆少也要借钱了,陆少你是要上市吗?”午饭时吉吉对于陆凌天开口借钱惊讶不已,他含糊不清地咕哝着,嘴里嚼个不停。
吉吉的老爹是开装修公司的,虽然离上市还差个梦想,但肯定算是富裕,他这身材也和他老爹不无关系。他当然不介意借钱给陆凌天,只是对借钱的由头很好奇。
“不让用,买一个就好了。”陆凌天嘴里叼着炸猪排,没由头地说了一句。
随即他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警惕地看着吉吉,三两口把猪排吃了个干净。
站在家门口,陆凌天撑着膝盖弓着身子大口喘气。他把心脏一口咽回去,利索地摸出钥匙,推门进去。
毕竟这次,比起平时又多了十分钟的全力冲刺——往返于外设店的时间。
冲到电脑前的陆凌天差点把刚咽下去的心脏一口吐出来。
抽板像昨天一样大幅拉开,键盘和鼠标却好好地搁在那,没有半点淀粉沾着。电脑屏依旧亮着,但与昨天不同。
“密码”——输入框中嵌着两个淡色的字。
陆凌天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插满了写着“你被耍了”的标语,他好像那乐此不彼地扑着光点的猫,陆毅在另一头拿着激光笔。
陆毅压根就没想用淀粉那招治他,陆凌天能想到用另一个鼠标在碰不到那些淀粉的桌板上玩,陆毅当然也能想到。
所以,原本他就想设密码了,淀粉那招,只是逗陆凌天玩呢。至于陆毅为什么之前不用密码,他曾找陆凌天语重心长地,以那种教育自家养的狗的声音说道,他无比希望,每天都真切地盼望着陆凌天能自觉自制。要是设置密码,就是不相信陆凌天,对陆凌天失望了。
我不信你了,小子。
新鼠标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无力地蹦跶了两下。
“奶奶说,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则多一个星星,人死了就会升到天空,变成星星给走夜道的人照亮。同学们,这体现了奶奶怎样的品质?”周一的早晨,语文老师带着大家做阅读理解。
“迷信!”
全班的哄堂大笑中,那个机灵鬼被请到了教室门口。
但有个人没有笑,这个斜着头托着腮望向窗外的怪人在一片前仰后合里极不搭调。倒不是他故意装作高冷孤僻,而是他的魂还停在上周五的电脑前。
想要用计算机上的手段绕过密码对陆凌天来说并不难,但他绝忍不下上周连续两天遭到的愚弄。
他想用他自己的方法得到密码,一出恶气。他的手指不断地轻敲桌面,一会又恨恨地跺跺脚。
“都去起跑线上,跑完八百米就自由活动。”
陆凌天跺跺脚,权当准备活动。
体育老师大声吆喝后,将手向下一挥,人群便三三两两散漫地挪动起来,少数几个急着打球的男生冲在前面。
两分半后,陆凌天在跑道一旁踱步,视线落在远处挤作一团的女生堆里,男生们正在他之后陆续跑完全程,除了一个人。
吉吉挤在一团女生里艰难地挣扎着。
“陆少,上周你可又把我鸽了啊,今天还玩不玩啊?”水獭过了线,还没喘上几口,就走来找一旁的陆凌天。
“今天估计不行。”
“没意思。”水獭摇摇头,转身往篮球架走去。
“说起来,你也跑得太快了,练过的吧。”他回了下头。
陆凌天没有心思打球,他手指点着大腿。
想用“物理”的办法得到密码,但根本没有头绪。现在已经想清楚的是,密码的排序并不是必须的,只需要知道由哪些字符构成。
因为,绝大多数人设置密码,都会选择生活里的一个点,很少凭空构建。如果陆毅用电话、生日再加上一些与他生活有关联的字母,简便不知道排序,也可以猜出来。
但各种组合都尝试过了,没有正确的。所以一定要具体的字符。
字符…字符…对了,也就是说,我只要知道陆毅在键盘上按下了哪些键,就可以知道有哪些字符。至于重复按下的字符,只要合理推测,根本不是问题。
但我又怎么知道他按下过哪些键呢。
陆凌天在记忆的画廊中飞奔,数天前他被耍得团团转的场景定格在两侧,迅速倒退。就在他即将崩溃于不甘的情绪中时,他在其中的一幅画前驻足,默默观察画中看似无关的一点。
就是那个!
陆凌天用力拍腿。
吉吉胀着脸,痛苦地在□□中过了线,之前和他跑在一起的大批女生也已早早在草地上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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