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要我帮你拿这条项链去当掉?”
“你懂得这些玩意儿,”霍华德说,“而我一点也不懂。”
“是的,因此我才说整件事是愚蠢的。”
“但是我们一定得筹到这笔钱。”莎丽用坚定的语气说。
埃勒里耸了耸肩。
“埃勒里,”她现在在乞求他了——非常地恳切,“为了我,帮个忙,那是我的项链,我自己负责。霍华德说得没错,我们以后不会再让你牵扯进来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能不能就帮这一次?”
“莎丽,我来问你,”埃勒里清楚地说,“为什么你自己不去?”
“我去镇里可能会被人家看到,被迪兹、沃尔弗特或是他们的雇员看到我走进或走出当铺。你不知道生活在小镇是怎么回事,不用多少时间,就会传遍整个莱特镇。迪兹一定会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有人想办法让他知道的!你明白吗?”
霍华德也接口说:“对啊,我也是这么想,埃勒里。”(在莎丽提起这点之前,他根本想都没想到这点,现在他也来凑热闹。)
“要不然当铺的人也会说出去,或是……”
埃勒里的眉毛扬起来:“等等,让我搞清楚,莎丽,你要我去当这条项链,可是又不能告诉当铺的人这条项链是你的?”
“这是重点,这样迪兹就不会知道……”
“这我就不懂了,完全不懂,”埃勒里冷冷地说,“一条像这样的项链,在莱特镇一定很出名,就算当铺里的人不说,一旦有人看到,还是会……”
“可是这条项链是迪兹在纽约买的,”莎丽着急地说,“我从来也没戴过,埃勒里,即使在家里办晚会的时候也没有。才几个月,本来打算留着等到比较特别的场合才戴,城里还没有人知道……”
“或者你也可以把它拿到别的地方去当掉……”霍华德说。
——好一个“帮手”。
“来不及到莱特镇以外的地方去了。霍华德,你们俩以为一个完全陌生的外地人,可以随便走进当铺,丢下一条十万元的项链,然后拿走当铺老板的两万五千元,而不会受到询问。莱特镇只有一家当铺,就是广场边的老辛普森。我连选择的机会也没有。辛普森一定会向我要所有权证明,或是所有人的授权书。然后他要想办法筹出两万五千元,而且是马上就要。”埃勒里摇摇头,“这么做不仅是愚蠢,而且是根本不可能。”
这时他们两人都望着他,回味着他们刚刚的争辩,似乎想出了一个令埃勒里有点厌恶的主意。
“可是,我不懂,你不是说,在上次你来莱特镇到莱特家,调查海特案子的时候,”莎丽说,“认识辛普森——”
“我不认识辛普森,莎丽,我们只是在吉姆·海特受审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而已,他当时是控方的证人。”
“但是他会记得你,”霍华德叫道,“你是名人啊,埃勒里,他们绝不会忘记你来过这里!”
“也许吧,但是你觉得辛普森会有两万五千元现金在他那当铺里吗?”
“他是城里最有钱的人之一,”莎丽反驳说,“他是莱特镇国家银行最大的客户之一。有时候他也做大额贷款。刚刚在去年,西多妮·格拉尼斯被一个油腔滑调的骗子给耍了,搞得一团糟——也是和信件有关——对方勒索她,数目我不清楚。西多妮有很多她母亲留给她的首饰,她把那些珠宝首饰当给辛普森,在对方把信交给克劳德——就是克劳德·格拉尼斯,西多妮的丈夫——之前,付钱给对方。我不知道辛普森给了她多少钱,但是我听说数目在十五万元以上。后来,警方抓到那勒索的人,整个事件才曝光,而克劳德·格拉尼斯也举枪自尽。不过,早在那勒索者被捕之前——他现在正在牢里——城里几乎每个人就都已经知道了他和西多妮之间的关系……”
“那你为什么相信,城里每一个人不会知道你的这件事?”
“因为你是埃勒里·奎因,”她又反驳说,“你只要告诉辛普森,你是为了一件非常非常神秘的案子,而来到莱特镇——住在范霍恩家只是个幌子,你不能透露你客户的名字,但是你必须典当她的项链……反正就是编像这样的故事。你看,我连对白都为你想好了,埃勒里,拜托,帮帮忙吧!”
埃勒里全身每一个理智的细胞都在催促他站起来,打点行李,搭第一班火车离开莱特镇,不管到什么地方都可以。
不过,埃勒里还是说:“不管这次结果如何,我现在先警告你们——话说在前头——我不会再介入你们这个无知而危险的游戏。从现在开始,别再要求我帮你们隐瞒什么,我一定会拒绝的。现在,请把寄存箱的钥匙和项链给我。”
下午一点钟刚过不久,埃勒里从城里回来。
他们在等他,他刚刚才脱下帽子,他们就站在客房门口了。
他说:“办好了。”然后站在原地,他的沉默在请求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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