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德里希笑了:“这……老实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想,奎因先生……”他打住,无助地。
——该你们了,孩子们……埃勒里又看向霍华德。
奇怪的事发生了。
霍华德把视线移开了。
——霍华德把视线移开了……他一定知道我在看他。
埃勒里又一次抓住霍华德的视线。
霍华德又把视线移开。
很快地,埃勒里望向莎丽。
但莎丽看起来好像在数钻石。
——不可能的,他们不会这么不讲信义。霍华德!莎丽!
这次,埃勒里等着她把头抬起来。
她对他视而不见。
霎时间,埃勒里觉得喉咙发紧,当他惊觉这是怎么回事,他很愤怒,一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愤怒,愤怒到他没有开口讲话的信心了。
迪德里希还是望着他,不过,不再是无助地,而是带着疑问,而且因为这种疑问而有些愉悦。
他很高兴,他会追问下去的,现在,他眼前正站着一个自身难保的人,一定无法再替别人隐瞒,他不会放过机会的。
埃勒里点了支烟,故意地。
“奎因先生,”达金带着尊敬地说,“我想我不需要提醒你,这一切看起来都有着太多疑问。我绝对相信,你能够提出解释,但是……”
“是啊!让他解释!”辛普森又叫嚷起来。
“能不能请你,为我们解释一下,奎因先生?”达金很礼貌地问。
埃勒里把火柴吹熄。然后抽着烟,他等着。
达金的眼神暗淡下来。
“怎么样?奎因先生!”这次是迪德里希。他不会放过机会的。
“不是说来写书的吗?”沃尔弗特突然冒出一句话。
“奎因先生,”又是迪德里希。
——我们得公平,在行刑之前,得让人有说话的机会。嗯,如果我……我决不会……
“奎因先生,请你能不能,说说话?”
“我能说什么?”埃勒里微笑,“说我觉得自己被人羞辱,觉得很生气?很愤怒?”
迪德里希想了想,然后静静地说:“这样很聪明。”
“是吗?范霍恩先生?”
“因为现在我想到,还有一些事情,这件事以外的事情。”
“例如?”
“另一桩窃案,星期五早上发生的。”
“究竟怎么回事,范霍恩先生?”达金很快地追问。
“星期五早上较早的时候,我的保险箱被偷,达金,被偷了两万五千元现金。”
——跳起来呀,莎丽。对了,看着他。噢,又转过去了。这么快。
“你并没有报案啊,范霍恩先生?”达金眨眨眼,说。
“迪德里希,你连我也没告诉,”沃尔弗特说,“为什么……”
“当时,你也在这里,奎因先生。”迪德里希说。
埃勒里若有所思的点头。
“门上的玻璃窗也被敲碎了,达金。我刚刚在周末找了人来修好。不过,上一次,玻璃是从书房里打破的。我必须承认,当时……我以为是内贼做的,我是说……是哪个仆人干的。”
——太离谱了,迪德里希,是哪个仆人?唉,要不然你能怎么说呢?
“不过,现在看起来……第一次从里面敲碎玻璃,可能只是障眼法,故意误导别人的。”
“使得看起来像生手干的?”达金缓缓地点头,“可能是的,范霍恩先生。”
“你干嘛只是看着他?”辛普森又叫了,“他是谁呀,上帝吗?他耍了我!他是骗子!”
迪德里希皱起眉头,摸着下巴:“辛普森,你肯定,到你店里当项链的人,就是奎因先生?”
“我肯定?范霍恩,我的工作就是记住每一张面孔,我敢用这条命来跟你赌,我肯定那个人就是他,就是他!我把一叠叠漂亮的钞票交给他了。不信你问问他,问啊!”
“你说的没错,辛普森先生,”埃勒里耸了耸肩,“是我把范霍恩太太的项链拿去当的……没错。”
莎丽说:“抱歉。”她声音虚弱,她起身要离开书房。
迪德里希叫住她:“莎丽,”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而埃勒里从她美丽的脸庞上,看到一种奇怪的表情,她即将作出决定。埃勒里心想:她会不会跳起来拔腿就跑?
“我们一定要把这事弄清楚,”迪德里希严厉地说,“我不相信,我就是不信,奎因,你不是那种骗子,你是知名人物,你一定有很重大的理由,才会这么做。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请告诉我。”
“不行。”埃勒里说。
“不行?”迪德里希的下巴僵住了。
“不行,范霍恩先生,我想让霍华德替我回答。”
——不能让莎丽说。莎丽必须自己说。这一点很重要。我虽然被骗,但是,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
“霍华德?”迪德里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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