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件事情的曝光,警方开始把大神屋和新神屋的人也纳入这一连串离奇死亡案件的嫌犯范围内。虽然从我这个外行人的角度上看来,光是要找出自家人是如何犯下这四起杀人案都是件那么困难的事了,更何况是神栉家的人,根本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以动机来看的话,神栉家的嫌疑的确是比上屋的人还要大,看样子比起杀人的手法,警方似乎更重视动机的样子。而且在绢子阿姨遇害的现场,刀城先生和涟哥哥针对〈逢魔小径〉的密室状态说明了好几遍,可是警方似乎都不怎么当回事的样子,也更证实了我的猜测。
自从礼拜天的密谈浮上台面之后,警方似乎也终于开始了解到事件的背景,而归纳出以下的想法。
首先,凶手肯定有偷听到那次密谈的内容。其次是凶手并不希望谺呀治家和神栉家,也就是黑之家与白之家结成儿女亲家。第三,凶手知道阿姨为什么要逃走,或许他已经预料到阿姨和父亲大人会逃跑的事。
这中间会产生出两个问题,一是凶手是如何预料到阿姨逃出上屋之后会经过〈逢魔小物径〉?二是凶手有可能先绕到她前面吗?最后是我告诉大家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要离开村子的话,除非翻山越岭,否则就只能从东门出去。考虑到阿姨是个女人,再从她当时穿的衣服来判断,是绝不可能翻山越岭的。再从她离开的时间是礼拜三傍晚这点来看,她很有可能是要搭乘六点十五分的最后一班巴士。这么一来,只要找出从上屋到东门最短的捷径,就可以赶在她前头了。由于从礼拜一早上到礼拜二晚上已经连续死了三个人,所以阿姨跟父亲大人想要尽快逃出去也是完全可以预料得到的事。换句话说,凶手如果要杀阿姨其实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当然,令刀城先生和涟哥哥耿耿于怀的现场密室之谜还是没有办法解释就是了……
唯一令我比较安心的是,凶手应该不可能对最后一个有参加那次密谈的人,也就是父亲大人下手,因为从那天晚上开始,就有警察在负责保护父亲大人。而且在上屋过夜的警察人数也大量增加,不仅对人员的出入进行前所未有的严密监视,也开始有员警在后面的大石阶和小石阶巡逻。如今在谺呀治家里,警方的相关人员已经比谺呀治家的人还多了。
在这么严密的警戒中,山伏和胜虎舅公的遗体还是在当天晚上被送回来,因此举行了守夜的仪式,上屋里充满各式各样的情绪,有的人紧张、有的人悲伤、有的人害怕,空气中弥漫着无法形容的诡谲气氛。还好早雾阿姨因为要留在医院检查,所以晚了两天回来,不然的话,情况可能还会更为混乱也说不定。
刀城先生虽然也来了,但是警方禁止他在屋子里任意走动,因此几乎没有机会可以跟他说上话。涟哥哥没有来参加守夜仪式,肯定是被荼夜奶奶和全家人阻止了吧!这也难怪,黑之家与白之家之间的关系看起来虽然比以前还要来得好上许多,但是在婚丧喜庆的场合还是楚河汉界,壁垒分明。
第二天,为了确认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昨天天色昏暗的时候漏看的,我从一早就在刀城先生与涟哥哥的陪同下,和警方一起去现场搜证。
结果发现在通往仓库的梯子上,有疑似用扫帚迅速扫过的痕迹。掉落在绢子阿姨头顶上的那块像是墓碑的东西只剩下底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附近的土质比较松软的缘故,那个底座和梯子之间的地面是很平整的。听说扫帚是直接拿放在仓库里的来用,而不是凶手自己带来的。只不过,凶手似乎不是从那里逃走的,因为那四周的地面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凶手应该是从梯子上下来的没错,但是似乎并没有利用梯子逃走。顺带一提,〈逢魔小径〉因为土质的关系,似乎不太容易留下足迹,所以并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痕迹。 棒槌学堂·出品
这个发现让刀城先生和涟哥哥有多么激动,我想就不用我再多说了。他们两人和昨天晚上一样,又开始强力主张凶手不可能从〈逢魔小径〉逃走的意见。
但是比起这件事,警方更在意的是雨伞插进阿姨嘴巴里的状况。这也难怪,虽然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在山伏的嘴里塞进梳子、在胜虎舅公的嘴里插进筷子、在国治舅舅的嘴里插进细竹枝、在绢子阿姨的嘴里插进雨伞,但是都会塞点什么进去,也难怪警方会执着在这一点上了。
至于这些东西所代表的意义,刀城先生和涟哥哥也是一副举白旗投降的样子,完全提不出什么像样的意见,当然我也是一头雾水。
顺带一提,关于昨天的不在场证明,似乎没有人可以完全取信于警方。虽然警方已经把不在场证明的调查范围扩大到谺呀治的上屋、中屋、下屋以及神栉的大神屋及新神屋的人,但是当时的情况是,警方对上屋的疲劳轰炸才刚告一段落,大家都身心俱疲地进入休息的状态,几乎所有人都是独自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所以绢子阿姨才有办法偷溜出去。中屋和下屋虽然没有像上屋那么严重,但似乎也是警方的密集讯问暂告一个段落的时候,所以情况也和上屋差不了多少。另一方面,神栉两家都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所以突然被问到不在场证明,也没有几个人可以答得很完整,害警方的调查等于是白费工夫。
那天中午之前,警方终于暂时放我们一马,只不过,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需要我们的协助,所以警方一再叮咛,我们一定要让他们随时都能找得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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