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附身魔物家系的谺呀治家和非附身魔物家系的神栉家这两个对立的古老家族;以及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消失,只能说是遇到神隐的孩子们;和坚称在因袭的仪式上死去就会变成山神的老太婆;遇见生灵而被附身的病弱少女;谣传厌魅现世的村民们;害怕已死的姐姐重返人间的妹妹;闯入禁忌之山遭遇恐怖体验的少年;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纠缠的巫女……
以及“我”所遭遇到的,在不知该做何解释的状况下,因为不明原因而相继离奇死亡的人们,这诸多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谜团……
当我正打算把这些不可思议的事件完全咀嚼消化,写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时,却完全束手无策。
一下子便遇到瓶颈的我,在闷闷不乐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想到一个截长补短的方法,亦即利用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资料,再以小说的方式补充资料上不足的部分。只不过,由于日记和回忆录里存在着如果不加点工,便会不足以说明的部分,所以还是进行了一定程度(有些地方甚至是大幅度)的补充与修正。如果因此而破坏到原文本来的味道,全都是作者的责任,在此先向大家道歉。
此时此刻,在写这篇文章的同时,我的脑子里也一一地浮现出在那个村子里认识的人们。虽然整理原稿的时候,等于可以再跟他们重新认识一次,但是一想到又要重新再体验一次那一连串的怪事,老实说,还真有一股想要搁笔不写的冲动。
以目前来说,就连我也对能不能写完这个故事没有把握,因为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来干扰我……
于昭和某年的阴历三月
东城雅哉笔 本名刀城言耶
第一章 巫神堂
两团幽微的烛光,模模糊糊地悬浮在黑暗的佛堂里。透过帘子映照出来的烛光就宛如双眸一般,要是有哪个无知的村民从走廊上的门缝偷偷地往里瞧,肯定会以为自己对上了厌魅那令人心生畏惧的两只眼睛,而吓得浑身发抖也说不定。每次点燃祈祷所里使用的蜡烛时,总是会发出这种非常朦胧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尤其是在这个既可以称之为佛堂,也可以称之为祈祷所的谺呀治家的〈巫神堂〉里……在整个神神栉村里,应该没有哪个不怕遭罪的人,会因为好奇而故意去窥探谺呀治家的〈巫神堂〉吧!
在这个夕阳西下的时分,夜幕正踩着急速的脚步铺天盖地而来,但整个世界仍然沐浴在阳光之下。尽管如此,巫神堂的板门却似乎连这仅存的一丝光线也无法忍受似的紧紧关了起来,结果造成祈祷所七早八早便被黑暗所笼罩,宛如夜幕低垂一般,而且还是为了将光线彻底隔绝在外而故意制造出来的人工黑夜,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漆黑,让人彷彿置身于子夜时分的深山里……不对,光是存在于这么一个特殊的空间里,或许就足以让这股黑暗的浓度比降临在大自然中的黑暗还要来得更高也说不定。如今,这股黑暗正被蜡烛的火光一点一点地撕裂,只不过,本来应该是要赶走黑暗、带来光明的烛光,在这里似乎又有不同的定位──原本应该是要赶走黑暗的烛光,在这里看起来也像是隶属于黑暗中的一员。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祭坛左右两侧烛台上的火焰反而燃烧得愈来愈炽烈,不久,便慢慢地映照出坐在供奉于祭坛中央的案山子大人脚跟前的纱雾的模样。她背对着那尊山神像,诚惶诚恐地正坐着。
巫神堂的祭坛就彷彿是每年三月三日设置在上屋里,装饰得极为华丽的雏坛一样,正中央有个相当大的凹陷处,案山子大人就被安放在那里。因此看在每个前来巫神堂的人眼里,案山子大人的神姿就像是从裂成两半的祭坛中间走出来一样。
肩负着谺呀治家上屋的凭座这个重责大任的纱雾,跪坐在震撼力十足的山神像面前,看起来更显得软弱无力。
“……啊哔啦呜嗯嗦哇啊……” 棒槌学堂·出品
叉雾巫女就坐在孙女的对面,把额头紧靠在铺着木板的地面上,心无旁骛地吟诵着凭座仪式的经文。她的声音虽然已经不复当年的强而有力,但回荡在黑暗空间里的依旧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当经文的最后一个字也被黑暗所吸收,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继续进行第二次的仪式,一面用锐利的眼神观察着纱雾的样子。透过纱雾的样子,可以确认她是否有圆满地达成凭座的任务。纱雾最近的状态比起她刚满九岁后的那一、两年,无论是身为一个巫女、还是身为一个凭座的表现都还相当不成熟的时候还要来得令人担心,所以叉雾紧盯着纱雾的眼神便显得格外尖锐。如果附身魔物所带来的症状不严重的话,光靠巫女就可以很轻松地将其祓除,但是如果依附时的状态非常严重的话,这时候凭座的存在就显得非常的重要了。
叉雾巫女和纱雾两人合作的祈祷和祛除魔物之术,从以前就让村民们大为称赞,预言也常常灵验,大家都很高兴。但是,在这些奉承的言词底下,其实潜藏着恐惧敬畏,因为上屋的案山子大人或者是生灵从大白天就开始在村子里徘徊不去的各种传言时有所闻,所以村民们的心态其实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感谢她们的预言帮了大家的忙,一方面也只是不想与上屋为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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