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定心想:如果分尸理由真的是“那个”的话,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喂,楚文定,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解答,才问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啊?”
“他是这么说的吧——‘艺术就该是完美的’。”
柳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起了画师的杀人理由:“是啊,他认为不完美的东西不该存在于世界上,所以杀了那些伤残人士。”
“嗯……”文定点点头,“那样一来……差不多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柳薇看着文定一脸认真地对着车顶灯点头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笑——但也挺可爱。男人在认真的时候,最可爱。
“什么差不多了?”柳薇看了眼手表,列车倒是快要到站了,大约还有十五分钟。
“哦,我的意思是,我想到了一个……一个比较疯狂的理由……分尸的理由。”文定慢慢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
“啊?!画师把尸体分成那么多块的理由?”柳薇拔高了嗓门,“你确定不是‘画师是个变态’之类的?”
“不是,是那种你所谓的——富有创意的,别出心裁的……惊世骇俗的解答。”
“啊!那是什么?快点告诉我,你觉得把尸体分成这么多份的理由是什么?是什么?!”柳薇显然是兴奋了,她急切地凑近文定。文定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急促地打在他的脸上。
“哦,先不要急着听分尸的理由。我们一步步来。”文定很“定”地说着,“在说我的推理之前,我得声明一点,这只是建立在我的臆测上的推断。我没有任何证据,你大可以说我的这番推理是错误的。”
柳薇点点头,说:“其实我们在BBS上讨论这样的案子,也并没有真的想过发现真相。只是为了想出各种各样的解答,比比谁的解答,在不失合理的情况下,更加奇巧。”
“嗯,就是这样。我的确想到了某种解答,可以解释为什么要把尸体分成这么多份。但我只是根据你给我的这些已知条件做出的推理,一旦这些条件中的某条是错误的,那么我的结论也就是错误的。还是那句话——我只有推理,并没有确定真相的证据。”
“哎哟,我知道啦,你就快说吧。”
“好,我们来回顾一下整个事件。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一整个事件的开头是——画师杀害了多名伤残人士。原因是因为他们不再完美了,而艺术,必须是完美的。所以,我们势必先明确一点——这位画师,只承认完美的东西存在的价值,而不具备‘完美’这一条件的东西,他是不允许存在的。这就是他的价值观。”文定的脑海里,漂浮起《马克思哲学》这门课程里的许多话语,“而这位偏执地认知艺术的画师,也恰好就是分尸者。所以我想,他为何要分尸呢?很可能是为了艺术!”
“艺术?!”
“没有错,为了创造完美的艺术。他对完美的定义,大约就是——没有缺憾的,具备完整性的。”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是应该给独臂女尸按上胳膊比较对头吗?怎么反倒是分割尸体了呢?”
“我只是说,画师想创造出完美的艺术品。但我并没有说这个艺术品就是这具独臂女尸。”文定自顾自地说着,沉溺于自己的推理世界中。
“等等,那你说的艺术品是……”
“是这个啊。”文定拿起那张乌鸦岭的高空俯视照片,“是这里,这里才是画师心目中的艺术品。”
他的手指,落在了那片盆地上。
“你的意思是,画师认为这片好像展翅欲飞的乌鸦的盆地,是艺术品。是吗?”
“是的,它是自然之神创造的艺术品。”
“但这和分尸……”柳薇想不出形似乌鸦的盆地,与分尸案之间,有怎样的联系。
“哦,说起分尸。”文定点着自己的脑门,“你可能把画师的那种行为称之为‘分尸’。但对于急于创作艺术的画师来说,他却是在做作画前的准备。”
“作画?准备?”柳薇听得云里雾里。
“嗯,是啊。请不要把尸体看做是‘死亡的肉体’。在画师眼中,这可是‘天然颜料’的组成部分呢。”
“颜料……啊呀,你就一口气都说了吧~”柳薇撒娇起来。
“好好好,我说我说。这位画师在某日,从窗外眺望出去,发觉了那片盆地。啊,它像极了一只作势欲飞的乌鸦。你可以想象得出他的兴奋吗?那是自然之神鬼斧神工下,创造出的精美画作呀。可是,且慢。很快,他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这只‘乌鸦’没有眼睛呢?啊?!怎么可以没有眼睛呢?!明明是艺术品啊,明明应该是完美的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没有眼睛呢?!”文定好像被那个画师俯身了一般,“这是绝对不能被容许的!于是,画师急切地想为‘乌鸦’点上眼睛。可,他画室里的黑色颜料全都被他用完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但他不是很喜欢用黑色颜料吗?那用得应该很快才是,于是偏巧用完了的可能性,也是相当高的。而由于山路倒塌,他无法及时下山去购买黑色的颜料。”文定的脑海里,似有幻灯片在一张张播放,“创造完美的艺术,是刻不容缓的,是一刻不能懈怠的。可,怎么办呢?没有黑色的颜料啊。这时,他看见了飞落在枝头的几只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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