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你这么说,又回到最初的起点了。”莫穆沮丧道。
向明也露出疲态:“是啊,无论怎么解释,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呢。”
“喂,这顿饭我请吧。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解答了。”莫穆收起了刚来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显得有些愧疚,“真是抱歉啊,没能帮上忙。”
“这是哪里的话。”向明把工作手册收起来,“说了我请就是我请,来,咱兄弟俩干一杯。”
说着,他举起了酒杯。
“为什么干杯?为没能破案?”莫穆丝毫没有举杯的意思。
“嗨,既然破不了案,咱就当是同学叙叙旧情吧。”向明微笑道,“怎么样,大作家,最近有什么大作问世吗?”
“快别说这茬了,谈这个还不如继续谈那分尸案呢。”莫穆的不高兴全都挂在了脸上。
“怎么,不顺利?”向明给他添了些酒,也给自己满上。
“不是不顺利。”莫穆忿忿然,“是极不顺利。”
“咦?写不出吗?哦,你们叫做——创作遇到了瓶颈,是吧。”
向明的话立刻勾起了莫穆的一通牢骚:“如果是码不出字来,虽然郁闷,但归根结底是自己的原因,倒也无话可说。”莫穆顺手抓过一张纸巾,摊在桌子上,比划道,“本来我们的推理市场就不大,现在可好,悬疑瓜分一点,恐怖瓜分一点,惊悚瓜分一点。我看市面上流通的许多打着原创推理小说旗号的,都不怎么推理。真不知怎么的,我们推理市场都快赶上晚期政府了,别的类别都可以渗透进来,瓜分掉一块市场。而我们,却渗透不进别人的地盘。这真叫人不爽!哎,我们原创推理的黄金时代何时能到来呢?”
“我看现在侦探推理不是挺火的嘛,好多电视剧呢——《重案六组》不是挺热播的吗?”
“喂喂喂,这是你们宣扬你们警方多么神勇的刑侦剧好不好,又不是推理。”莫穆一脸不屑。
“我虽然不懂你说的那些,也区分不清,不过我总觉得,你们也不该过于强调客观环境多么糟糕,也该在主观上找找原因吧。一本小说,我也不管它是悬疑、恐怖、惊悚、冒险、奇幻、刑侦,我只知道我想看好看的精彩的小说。我觉得如果推理小说糅合别的元素能够更吸引读者,能够更好看,那何乐而不为呢?毕竟現在的社會是很现实的,你不可能固守一些原则做卫道士而放弃了市场——赚不到稿费,人都饿死了,拿什么来弘扬推理文化?”
“是啊,人毕竟都是会屈服于现实的。是想忠于理想、固守原则,无奈肚子会饿,还得买房子讨老婆。哎……真是的,别说五斗米了,给我两斗米我就折了腰了。”莫穆的口气里充满了无可奈何,“哎,我最近的确遇到个麻烦事。我老娘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所有的费用加起来要二十多万,我这积蓄不够呢,正发愁呢。她老人家说了句话真叫我感到心酸——‘要是我这病要花掉二十万,我宁愿病死算了。’”
“哎呀,那你怎么不开口向我们这班老同学借呢……”
向明正准备说一番感人至深的友情宣言,冷不丁被莫穆来了个“拦腰斩断”。
“唉,聊天果然使人产生灵感。”莫穆把啤酒一饮而尽不算,又连喝了两杯,“老同学,我想到了一个某种解答。当然,我得先给你说明了,这纯属我个人的臆测,是不是能成立,就靠你们警方去调查取证了。”
“解答?你是说……你是说关于刚才那起分尸案的?”向明没料到话题突然绕回到了分尸案上。
“正是。不过我再强调一遍,这仅仅是我建立在臆测上的一番推理而已。”
“废话不要多说了,赶紧说出来吧。”
“刚才说了,作为一起谋杀案,唯一的有犯罪动机的也就是死者的妻子。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把她定义为本案的凶手,案件都有奇怪之处。”
“不错,这也是我们警方目前遇到的窘境。”
“那么,如果不把它作为一起谋杀案看待呢?”
“你的意思是——自殺?”
“对啊,为什么不可能是自殺呢?”
“哦……我似乎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严军先服下毒药自殺身亡,然后尸体再被某个‘分尸者’切割,装进垃圾袋,扔进小巷。是这样没错吧?”
“不。”莫穆摇头,“严军是服毒自殺身亡的。而分割他尸体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本人。”
“别胡说八道了,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分割自己的尸体?”
“在过去可能不行,但随着科技越来越进步,这样的事情也并非不能办到了。”莫穆冲着老同学笑了笑,“记得吧,我们的案件里有一台德国进口的数控切割机呢。也就是说,严军可以在服毒前,设定好切割的时间以及切割的路线。设定完毕后,他躺到电锯下的车床上,吞下毒药,死亡。而当设定的时间到了,电锯会按照之前设定好的路线对尸体进行分割。这样一来,即使在死亡的状态下,严军依然可以对自己的肉体进行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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