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摆手道:“不对不对,你的这个说法有个很大的漏洞。”
“按照我这个说法,被切割的尸块最后会留在机床上,却无法自己跳入垃圾袋中,更不会自己跑去几条街外,是吧?”
“对,这绝不可能。”
“是的,这绝不可能。而客观事实是,尸块的确被装在垃圾袋里,被发现在几条街之外。这两点看起来似乎很是矛盾。那是因为我们忽视了一个重点——‘分尸者’和‘运尸者’未必是同一个人。”
“哦?你的意思是,严军自殺并且利用数控切割机将自己肢解后,还雇了个运尸的?”
“不,不是雇的,是计算中必然会出现的一个人——他工厂的老板。”
“你这未免有点太扯了吧。”对于突然登场的工厂老板,向明的确感到太过以外了,“死者的老板为什么要帮助他运尸呢?”
“不是帮助严军运尸,是老板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不得不运尸。你可以站在老板的角度来试想一下,当他认为所有的员工都回家了,一个车间挨一个车间巡查的时候,突然在某个车间的数控切割机的机床上,发现了一具被切割的尸体。那么,他会怎么认为呢?在用肉眼无法看出死亡原因其实是毒发的情况下,我觉得他的第一反应,很可能是一起工作事故。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因公死亡。那这样一来,他必然要支付一笔钱给死者的家属。但当时四下无人,他只要把死者的尸块运到几条街之外的地方,那警方就会把它作为一起谋杀案来调查吧——事实上,你们警方也的确是把它作为一起谋杀案立案侦查的。如此一来,作为工厂老板,就可以免去支付一笔抚恤金给死者的家属了。但站在死者的角度来看,他自知自己生患重病,如果要治疗,那势必会耗费大量的金钱。为了家庭考虑,他决定用自己的死来换取一笔保险金——自殺伪装成他杀。一旦按照计划,老板把他的尸块运输到了别处,那么,‘谋杀分尸案’便形成了。那样一来,保险公司按照规定,就必须支付给他的家人一大笔保险金。之所以要自己分尸,是因为存在着运尸者不分尸的可能。那单凭毒发身亡,警方无法肯定这是一起谋杀案。我想,这么干的原因。是因为一来对老板的人品非常了解,二来是保险金会比抚恤金多得多——这是他以一次用生命为交货筹码,做得人生中最后一笔交易。”
向明坐在餐桌旁,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莫穆这下总算露出了轻松释然的表情,他夹起一朵西兰花,送进了嘴里。
看完这个故事,只怕都得叹一句“世态炎凉”。《隋唐演义》中说:“世态炎凉,古今如此。”,世态炎凉,古今所共有,中外所同然,是最稀松平常的事
我们的生活中充满了世态炎凉。说到底,人到底是被形形色色的利益左右的。
看惯了侦探小说中一个个侦探以揪住凶手、拆穿诡计为己任。可他们寻求的便是正义吗?他们只是受到好奇心的趋势,在探索真相而已——无非是一个满足窥探真相的欲望的过程。这就是他们得到的利益——真相。
而真相就是美的吗?一再的渲染下,似乎真相便是世界最美丽最弥足珍贵的东西。可往往真的东西最不好看,真相最平常。
没有了层层累叠的包装,远去了人云亦云的喧嚣。真相,是最叫人遗憾的东西——因为真实,所以平淡。之前的种种技巧全都成了泡影,真相只是个拆除包装后得到的东西,叫人猝不及防。
下一个故事叫做《解体依附》,与前两则故事不同的是,它充满了猎奇的色彩。
第六章 解体依附
“哈……哎哟,我这老腰喔。”文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摸着腰叹气道,“真是‘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哦。”
“少在那里装模作样了,你才多大?我都不言老,你说个什么劲。”王瀚一边用“Chalk”涂抹杆头,一边审视着整个台面。
“切,你也不过只是比我大了几个月而已嘛,可真会倚老卖老。”文涛侧过身,视线穿过整张桌球台,落在另一张桌球台边一位穿着超短裙的妙龄女郎身上——准确的说,是下半身上。“哇哦!黑色,那么性感,在床上……”他小声地自言自语。
“哎,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啊。”王翰俯下身,从台下拿起一根架杆器,“既然那么想要女人,正儿八经找个女朋友不好吗?”
“那样多无聊啊。我是在爱情世界里坚定的‘无产阶级’好不好。你没听过吗?我们‘无产阶级’啊,挣脱的只有锁链,获得的唯是自由!”文涛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我可不想那么快就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我胸怀整片森林呢。”
“受不了你,你和那么姑娘暧昧着,不觉得累吗?”
“累啊,怎么不累。”文涛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缓缓吐出一口烟,“累归累,但周旋于几个姑娘,要记得自己许过什么诺,撒过什么谎。哄完这个哄那个,亲完那个抱这个的。累是累的,但好玩就好玩在这个过程啊。我根本不在乎追得到还是追不到,说穿了,追到了我就对她腻味了。我啊,就享受这个过程呢。凡事都是如此,结果也就那么回事,得到结果的过程比结果本身不知道美妙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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