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贝宁问。
“上头批了,正规立案,好办。单凭一己之力,我初来乍到,这样的事从何处着手?”萧润回答道。
“那你写个报告递上,立个案不就行了。”贝宁说。
“也只有这样,就当杨教授来访报案。他是名流嘛,算我接待,写个报告还可以。杨教授同意吗?”
“那有什么不同意的。”贝宁说着给杨一纯挂了个电话,把萧润的意思说了一下,杨一纯自是满口应承。当下,二人便拟出报告的草稿,斟酌了几遍,看没什么差错才录入电脑打印出来。
第二天,萧润将报告先交给队长,队长觉得兹事体大,便报到局里。局里批复,迅速采取措施,务必保证壁画完好,要先找到杨一纯了解具体情况。
萧润没想到这件事折腾得这么大,而且立案速度之快,更是出乎意料。一天时间,已成重点案子了。傍晚时分,估计贝宁也该下课回家了,便想打电话告诉她结果。但她还没拿起电话,电话铃就响了,话筒里气喘吁吁的“喂”了一声,萧润听出声音正是贝宁,就说道:“壁画那件事已经立上案了,明天就开始动作,让杨教授放心吧。”
“不是这个事。”贝宁的声音带着哭腔,而且是十分恐惧,“那只手还在。”
“那是又来听你弹琴了呗。”萧润说。
“不是。我刚到家,拉开窗帘,就看见那只手了,和昨天一模一样。快来,好萧润,我吓得不得了。”萧润听出贝宁确实害怕了。
萧润心头一震:“你是说光有手,没有人,墙外没站着人听琴?”
贝宁已经哭出声来。萧润忙说道:“别害怕,我马上就到!”
……
刑警收队了,两人吃过饭,上了床,此时,贝宁则兴奋起来,她和萧润要进行“推理”。
萧润说,等明天化验结果出来再说。但贝宁则说:“这件事确定无疑是一件自戕事件。一定是个学钢琴下了大工夫的人,结果连业余考级都上不去,自己剁下了手,放到我这里,以示惩罚。因为我见过学钢琴学不好的人自己把手指头剁下来。”
萧润说道:“扯淡。现在这种极端的人很少了,钢琴似乎也不是什么热门的事业了。”
“那你说究竟为什么呢?”贝宁侧起身子问。
萧润打了个哈欠,说道:“我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切等明天的化验结果出来再说。而且还有老警察老侦探进行推理呢,咱们等结果就行了。”说完便沉沉地睡了。
贝宁说什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间,梦见好多只手向自己摸过来,要掐要打,那些手上生了眼睛,发出冷笑。忽然完颜亮过来,神威无比,驱散了那许多只手,但又见完颜亮被弓箭射死,惊出一身冷汗。醒来时,才清晨三点多钟。怎么自己梦见完颜亮了?贝宁以前对完颜亮是何许人,一点儿都不知道,只是前不久,爸爸生病,高烧中不断呓语着这个历史人物,自己记住了,又缠着爸爸讲,才对他有些印象。怎么能梦见这个人呢?看着那架黑黝黝的海兹曼钢琴,她忽然害怕起来,心想,明天说什么也把它挪个地方,看着那地方,就想到了那只手,会影响情绪,影响练琴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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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片中出现神秘的图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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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多忙,你必须过来一趟。我确实吃不准了。再说,那个人又来了,把临摹锤拓的壁画带来了……难得看到这么有深意有琢磨头的史前壁画,是崖画。出在燕赵地区的……对,临摹和锤拓是双钩后又填墨的。问题是,我怎么都看不出是伪造的。他妈的要价高,没有回旋余地……你快过来,帮我看看,我请你吃烤鸭……要吃海鲜?日你祖宗,涨行式了。海鲜就海鲜……还要打的,打吧,打吧,你是让我破产啊。”
电话是粹珍斋老板董行打给杨一纯的。
……
董行在电话里气急败坏,但是,那股子急切劲儿,使杨一纯感觉到是真家伙好玩意儿露面了。
到了董行开的粹珍斋,首先引起杨一纯注意的不是那几张崖画,而是出售临摹崖画的人。那是个20刚出头的小伙子,两眼眼皮耷着,叼着根中南海牌香烟,沉默无语。杨一纯怎么打量,也只看到他半边脸,这半边脸的脸色是发青的,给人感觉这是个十分难缠无法商量的人。
董行一见杨一纯进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忙对那个小伙子介绍道:“这是文物鉴定委员会大名鼎鼎的杨一纯杨教授,注册咨询师,还兼着文物样品复制所的所长。一般人请不动他,我一个电话他就来了。让他看看,我心中有数,你也会踏实。都拿出来吧。”
那小伙子瞥了杨一纯一眼,把嘴朝桌子努了努,那桌子上摆放着一幅临摹的崖画。杨一纯走过去,背着手打量起那张崖画来。从理性上说,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燕赵地区会出现史前崖画,可是从感情上来说,他十分希望能在燕赵地区看到崖画,那是最能代表和反映先民生活习性和宗教形式的遗迹,也能证明他“文化华北起源论”的正确。此时,他当然是想查个究竟,心竟然有些不安地跳动起来。他看了几眼那临摹得很粗糙的壁画,禁不住心中一动,脸上虽然神色不变,但心中说,怪,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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