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有什麽要补充的吗?”唐组长问道。
对方摇摇头,“就是刚刚告诉过你的猜测……死者脸部被殴打过,脸颊瘀青,脚踝部分也有割伤,应该流了不少血……但致命伤应该还是脑挫伤,这是目前的推测,要进一步解剖才能完全确定。”
唐组长搔搔头,“我刚刚就想问,到底什麽是脑挫伤?”
“简单讲,就是头盖骨仍保持完整,但脑部本体却受到伤害。形成的原因是头部受到外力冲击,脑本体在头盖骨内撞击因而引起挫伤。举个例子,就好像坐车子时遇到紧急煞车,乘客会先往前撞击到座椅,再往後冲撞椅背。同样地,头部在受到冲击时,脑本体也会在头盖骨内产生两次冲撞。”
“原来是这样,”唐组长喃喃念道。
“这里跟你昨天离开时,有什麽不一样的地方吗?”林若平问折原。
“我昨天没有注意厨房,那时厨房的灯没有开。”
“那罗韦本身呢?跟昨晚比较起来有没有异状?”
此刻注视着罗韦的屍体,折原没有任何怜悯之情,他淡淡地答道:“除了变成屍体之外,他看起来与昨晚一模一样。”
“喂,若平!”唐组长叫道,“你这样问,似乎是已经把陈折原排除在嫌犯之外罗?要不然怎麽能采信他的证词?”
“……不管说不说谎,只要有说话就有线索。”
唐组长似乎有点气恼,“是这样吗?喂!小子!”他转向折原,“你也听到法医的话了,被害者被殴打过,照你刚刚的说法,你承认是你干的罗?”
“我承认我打了他一拳,但我不晓得他脚踝上为何有伤口,可能是跌倒在地上时撞到椅子吧。”
“是不是你在客厅打倒他後,”唐组长紧盯着折原,“罗韦挣扎着爬起来,你又拿着凶器追杀他到厨房,然後在这里给他致命的一击?”
“我要说几次!”折原开始失去耐性,“我没有杀他!我打了他一拳後我就离开这里了。”
“还敢狡辩!”
“唐组长,”林若平说道,“我们到客厅去吧,罗韦的母亲好像还没接受问话?”
“对,”唐组长摸摸鼻子,“就是那老太婆发现屍体的……刚刚我们的人把她扶进房里休息了。我叫人再请她出来。”
他们一行人回到客厅,林若平示意折原坐下,他自己与唐组长也在长椅上落座。矮小的刑事组长吩咐一名警察去带罗老太太出来;没多久,在警员的陪伴下,老太婆蹒跚地走了出来,她看起来比昨晚更苍老一些。
罗老太太落座後,唐组长开口问道:“老婆婆,听说罗韦是你的私生子,是吗?”
老太太似乎有重听,她用右手掌靠着耳朵,表示听不清楚。
唐组长扯开嗓子大吼,像发射炮弹一般:“罗韦跟你是什麽关系!”
“你说阿韦啊,他是我老公年轻时跟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小孩……一出生就被那女人带走了,最近不晓得为什麽他跑回来找我,好像是他那里发生了一些事。我看他可怜就收留他了。”
“他死了你不难过吗?”
“难过……呵呵,”老婆婆脸上深布的皱纹,让人看不出这笑容是否苦涩,“警察先生,你要我怎麽说呢?人终究会死不是吗?我现在反而觉得早点死了比较好,活在这个世界上太痛苦了。”
唐组长耸耸肩,“你昨晚最後一次见到罗韦是几点?”
老婆婆看了折原一眼,“当时这位先生在场,那时应该快十二点吧,接近我的就寝时间……对了,是十一点五十五,我记得我叫他去睡时有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罗韦,还有这位先生,当时在做什麽?”
“阿韦看见我走出来,立刻叫我不要动,然後拿了一堆纸擦地板,好像是打翻了杯子。那位先生则坐在一旁。”
“接着呢?”
“他叫我去睡觉,然後自己跑到咖啡机那里去煮咖啡了。”
“晚上还喝咖啡?”
“他习惯晚上煮好,冰到冰箱中,隔天再喝。”
“原来是这样。”
唐组长似乎在思索着接下来要问什麽,这时,林若平开口了,他同样用扯开的嗓门问道:“老婆婆,家里有养猫吗?”
“有的,一只黑猫,是阿韦养的,脾气很差呢。”
“那包猫饲料,”若平指着走廊边的大袋子,“看起来是新的呢。”
“是的,那是阿韦昨天买回来的。”
“昨晚您走出来时,有注意到袋子是未拆封的吗?”
“有,我走出来时脚有不小心踢到袋子,因此我有看到。”
“谢谢,”林若平看了一眼唐组长,似乎是在暗示没问题了。
警员把罗老太太扶回房内。折原瞥见,老太太的眼角似乎闪过微光。
林若平站起身,走到猫饲料袋旁,弯下身子用手一拨,说:“已经开封了,而且少了一些饲料。”
“什麽?”唐组长叫道,“老太婆不是说未拆封吗?”
“这个嘛……”林若平走到对边的矮几看着那个电源关掉的咖啡机,然後伸手打开盖子,”他喃喃自语道,“里头没有放滤纸,底下的咖啡壶容积约半公升,满杯的边缘有一圈咖啡渍,杯子本身十分乾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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