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偏要怀疑到我?就因为我是个忠诚的天主教徒,还有那些该死的恐吓信?”,他用双手掩住自己的脸,头低下去,表情痛苦万分,手中的香烟掉到地上。
“你现在后悔了,不是么?”,卡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皮鞋将燃着的烟头踩熄,“但事情并不止那些——如果你愿意说明,你为什么去到主人的房间,和他进行过一番怎样的对话?假设普雷斯曼先生的证词是真实的,那么,还有你为什么会在出来的时候显得怒气万分?你究竟藏起了什么东西,是否确实是一张支票?”,我们的黑人探长认真地说,“如果你继续保持沉默,事情的发展就会对你相当不利了。”
“让我好好想一想,可以么?”,奥古斯特求助般地看了一眼卡尔,“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仔细想想这整件事情?”
“这是你的权利。”,卡尔对他微笑,起身走到休息室的门边,打算招呼那两个一直看着他的警员进来。
哪知道,就在这时候,坐在那里的奥古斯特突然冲了起来,拼命撞向休息室的那扇全封闭式落地窗——窗户被他撞得粉碎:他从那里逃了出去。
我们的黑人探长花了至少三秒钟的时间来接受这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然后他打算马上追出去,却又被休息室中间的桌椅给阻碍了几秒钟。等到他踩在窗外草坪上的那些玻璃渣上时,奥古斯特已经不在视线内了。他立即转身对刚刚进来的两名警员喊道:
“快赶去正门!”,我们的黑人探长说,“那是唯一的出口,他跑不了!”
(作者注:卡尔忽略花园处的后门,一是因为它离奥古斯特的逃跑处相当远;二是因为它平时都是锁住的——即使如此现在那里也还是有人把守(参看第8节末尾的对话)。但大门因为客人和警方人员来往的需要,此刻却是敞开着的)
第15节 第三个死者
奥古斯特要绕很大一圈才能来到别墅的出口,比卡尔他们需要走的路程长得多。但由于大厅里还停留着很多客人,加上奥古斯特是提前数秒起跑——因此,这就好像是四百米栏和八百米跑的较量一般,各有各的优势。
当我们的黑人探长来到别墅正门的时候,正看到奥古斯特冲向别墅那敞开着的铁栅大门。几个保安和十分局警察也看到了他,但他们显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也没有人想到要立即关门,更没人去拦住他,直到卡尔对着他们大叫:
“逮住他,那就是凶手!”,他用最大的声音下达着命令,“关上大门!”
但显然已经晚了,邮差的脚力绝对不能小看——他从铁栅门边的那个保安身旁擦肩而过。一个警察拉下了门闸,铁门因此也才刚刚关上了一半。但奥古斯特已经出去了,在逃生的本能之下,他展现出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他们想将他关在笼子里,结果却将自己给锁了起来。
“快把门打开!”,卡尔显然气极了,“发动警车,通知区域内的交警分队,沿新路德维希大道方向?快快快!”
但这却是邮差先生最后的辉煌了,别墅门外不远处的公路上,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结束了一切。
一辆迎面而来的沃尔沃将奥古斯特撞倒。他先是翻上了引擎盖,然后整个儿打在挡风玻璃上,玻璃碎了——也就在这时候,那可怜的司机踩下了刹车。奥古斯特被挡风玻璃弹开,一直摔到车前两三米的位置,打了几个滚,就停在车灯聚焦的光线里了。
他的骨头应该断了不少:因为,就连最精巧的木偶也很难做出那样的动作?右腿整个的断掉了,翻转出来的腿骨划破脆弱的皮肤、撕扯断一些碍事的肌肉和血管、突兀又诧异地暴露在灯光之下——那该是保险杠的杰作。胸腔左侧出人意料的鼓起,右侧却又塌陷下去——或许有人会因此误会他患了长期肺气肿:这些则应该归功于肋骨的重新排列,它们被迫承受了一些毁灭性的冲量——它们远大于这些骨头筑起的支撑物的负载极限。
这样的变形将那件衬衣给强行扯开,最上面的两枚扣子已经不见了。稍往下些的地方,一枚尚被扣线牵引着的扣子悬挂在那里,扣线上端和中间部分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有一两滴血滴在那枚扣子上,让它如钟摆一般地摇晃起来?然后,更多的血滴在上面,扣线经不住重量,只好将那染血的扣子放掉——它落进不断扩张的血泊中,但没人看到那个瞬间,因此,也没人知道,是否它曾激起过小小的涟漪(作者补注:很显然,这段关于扣子的描写也有所指代)这样的伤也不曾让奥古斯特来得及呻吟一声,他或许是晕过去了,或许是死了——看样子,多半是死了:或者说,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奥古斯特·多纳多正在死去。
“听着!我什么都不知道?该死!”,那司机从驾驶座上狼狈地爬出来,看着车灯聚焦下的鲜红色,以及围拢过来的那些保安和警察,显得完完全全的手足无措——还好他系上了安全带,否则,紧急刹车的惯性也会将他从车里给抛出去。
“那家伙突然从侧面冲过来——他自己冲上来的,我刹了车,但好像是来不及了?”
“这不是你的错,是个意外?”,卡尔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奥古斯特,“马上叫急救人员过来!”,他对身旁的一名警员说道,“就算他确实是罪犯,也不该就这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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