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有人预先将凶器放在了卫生间里——或许是因为一些看上去无关紧要的理由,”,文泽尔对此提出了一些有针对性的意见。“比方说,可能有某个酒醉的客人突发奇想,打算将一整块蓝莓蛋糕分作两半,在厨房里找到合适的工具之后,又不小心将它给落在了卫生间里?可惜,厨房里的那位年轻人完全不知道那柄刀是在什么时候弄丢的——他只在打算切橙片的时候才记起这柄凶器来?”
“这不也是在使用完全无法证明的假设?”,塔芙妮嘀咕道。
“只是在暗示还有其它的可能性?”
“不用再把事情想复杂了!”,卡尔轻蔑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无论凶器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到奥古斯特手上的,短短六分钟之后,兄弟俩在卫生间里见面——奥古斯特又用同样的手法杀死了西尔斯?然后,他自知罪责难逃,就趁我们防卫疏忽的时候企图逃跑,结果却被那辆沃尔沃意外撞死?”,他十分肯定地说道,“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西尔斯知道奥古斯特所送的是哪瓶酒——正如我之前所说的,他或许在进这个房间时,看到了约翰所留下的血字:他也在德国待了那么多年,他也是一个对酒相当了解的人况且,他可能早就料到:杀死酒会主人的只能是他的亲哥哥——因此,他很容易就猜到了约翰所留血字的含义。他在卫生间里也留下相同的血字,不过是在暗示——凶手其实是同一个人:也就是那位已经死去的奥古斯特·多纳多先生。”
卡尔说完了,艾米、罗特还有哈林上尉,甚至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哈林上尉说:
“这确实是无可辩驳的推理,”,他称赞道,“十分合理——基本上能够完全解释今晚在这别墅中所发生的事情了。”
“别忙,还需要一个总结?”,他看了一眼文泽尔,笑着说道,“最关键的线索就是那个血字——‘1105’和奥古斯特所送的那瓶龙舌兰之间的绝对对应关系,让这个案子不再存在任何其它的可能性。犯人的动机、行动路径、凶器、作案手法甚至作案时的情绪,都经由推理而完整地再现在诸位的面前。”,这位黑人探长颇为得意地说,“但是?眼前的这位侦探却说这套推理是‘全盘错误’的——我很想听听您的高论,文泽尔先生。”
卡尔对文泽尔摆出了“请开始”的手势。
我们的侦探一点都不慌张,他整了整自己的礼服领,不紧不慢地说道:
“很遗憾,这个推理的基础就已经是错误的了——至少,是不够完整的?”
他的话还没正式开始呢!但就在这时候,一直靠门站着的埃玛女士突然大叫起来,酒杯也从手指间滑落,摔到地上,自由古巴洒了一地。
她肯定是看到了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但我们现在已经看不到她了——她跑出了主人房间,她向着那未知的发生跑去。很难相信她能跑得那么快——一个已经有些酒醉的女士,脚上还穿着高跟鞋?那扇门没了她身体的支撑,也开始慢慢想要合上。
哈林上尉赶紧上前一步,拉住门,不让它关上。其余的人看到这封闭的空间尚未关闭,就也都向着门的方向快步走去,几个性急又离门较远的男士甚至跑了起来谁都想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卡尔没动,他的表情僵在脸上——不好的预感不需要任何推理。
那是人类的本能。
第22节 第三个血字
留红色长卷发的女人——她现在正躺在那座最漂亮的灯饰上:有些灯泡碎掉了,锐利的玻璃碎片就好像龙舌兰上的尖刺一样,一片一片地扎进她的身体里:但大多数灯泡依旧顽强地亮着,即使那灯光已被鲜血渲染成只有上好红酒才配拥有的奇妙颜色。
雅玟·布兰琪的右边锁骨被固定灯饰用的一只坚固又巨大的铁钩给刺穿了,血如喷泉一般地从那个硕大的伤口处涌出来。刚开始的那股热血,喷得几乎有半个人那么远;而现在还在流淌着的,压力就要小得多——如同细小孱弱的山泉水一般,从颈部那个新近开凿的泉洞中缓缓流出,最后汇合到地上那才刚形成不久的血湖之中?这些恐怖的红色泉水,甚至将她的上半身整个染成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厚重血褐色。
隐蔽处的几只锐利钩子悄悄地切开了她的后背:她腹部的某块皮肤惊人地突起着,但却奇迹般地没有被洞穿——那是一只稍微偏了方向的残忍铁钩,伪善地将自己迟钝的转弯处留给了那处的皮肤,因而保全了它们的完整;而在雅玟落下的瞬间,它又悄悄地用自己的钩尖在她的腹中无情地搅动,柔弱的肠管、还有属于那块的一大堆器官十分无助地被搅作一团。
有些支撑不住的,已经从后背上那被蛮横撕裂的巨大伤口空隙中滑脱出来,勉勉强强地低悬在半空中——腹内那被搅拌成奇怪颜色的混合液体,就像是调合失败的鸡尾酒一般,从上面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散发出刺鼻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谁都看得出,她离开得并不平静——如果锁骨那儿的伤口再往上一点,一下子洞穿她的喉咙或者后脑就好了。我们可以从那血红一片中辨识出她那五官几乎都要拧成一团的脸,也可以借此想象到她临死前那扭曲恐怖的表情:她是被疼痛以及大量失血时的丧失感夺去生命的,虽然就那么几秒钟的痛苦,却已经是天堂和地狱之间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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