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得将支票藏到皮鞋里呢?”,埃丝特对这个小细节表示不解,“如果奥古斯特先生不是凶手,他也就无法预计到凶案的发生——在这种情况下却还将支票放在一个如此麻烦的地方,不是很奇怪么?”
“无非是穷酸人的心态。”,埃玛笑着说,“并不是为了避免搜身,而是害怕丢失——想想看,如果我也将我一生的积蓄随身带着,会不会随手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呢?”
“那个?为什么‘奥古斯特和西尔斯并未碰面’是最为合理的呢?”,还没等到文泽尔对埃玛的解释发表意见,塔芙妮就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如果他们碰面——显然,奥古斯特就可以很轻易地猜到:西尔斯便是杀害约翰的凶手。
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奥古斯特情绪激动,急于脱罪;这时主人房间也并没有人知道西尔斯就是下一个受害者?”,说到这里,我们的侦探看了一旁的卡尔探长一眼,接着说道:
“而当克卢先生揭穿他身份的时候,联系到之前的恐吓信事件,奥古斯特·多纳多的处境已经相当不利了?”
“即使这样,他也依旧没有说出西尔斯的名字来。”,塔芙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奥古斯特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因此他们两人并没有碰面。”
听到这些,卡尔叹了口气:
“文泽尔,你完全没有必要替我的武断辩护——你这样解释,不过是想安慰我罢了?想想看,如果奥古斯特曾就礼品的问题向西尔斯咨询过的话,他怎么可能不对‘1105’这个数字印象深刻?那么显眼的血字?其实,早在你招呼他进入主人房间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凶手是西尔斯了——不论他们是否碰面,结果都是一样。”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就算再怎么关系不好,毕竟也是兄弟:奥古斯特之所以没有将事实说出来,不过是打算替自己的亲弟弟脱罪?”,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而我却还一味认定他是凶手。在得知西尔斯的死讯之后,他几乎都要绝望了,我却还将他所要保护的人的死强加在他的身上?是我害死了他。事实摆在眼前,我却一点也看不到?”
“不要想得太多,我的朋友,事实可能并没有这么情绪化?”,文泽尔这样安慰卡尔,并试图将话题从这个敏感的地方引开,“无论如何,在将支票重新收好之后,这位邮差先生打算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注意!在我的假设中,他并没有杀人——他或许不需要用冷水洗脸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可能只是到哪个客用休息室里去安静地小坐了一会儿。而他待的那个房间又碰巧没有人——在致酒式开始之前,大家都没有喝得太多,不会想到要去休息室的。”
“我那亲爱的丈夫,即使是在喝醉之后也不会去休息室?”,埃玛女士抱怨道,“他只会在胡闹一番之后倒在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然后给我带来一大堆的麻烦。”
“在类似今天这样的酒会的上半段,那两个房间一般都没什么人去的?”,管家盖格也证实道。
“因此,这时候我们需要一个关键的人物,一个主导第二起命案的关键人物。”,我们的侦探接着说道,“现在我只能猜测,用已知的线索来推测——根据我刚刚定好的行动路径,以及那些已知的、在合适的时间段里被证实是在侧厅里逗留过的客人。”,文泽尔意味深长地看了在场众人一眼,“在不考虑动机的情况之下,凶手甚至可以是侧厅里的所有人!”
“你是说,和那部小说里的情节一样?”,艾米颇为吃惊地说道,“只要全部人都作了伪证——就可以有至少一个人顺利地从侧厅通过花园道来到卫生间,杀害西尔斯并大大方方地回到这里??”
(作者注:这小说当然是指阿加莎·克里斯蒂小姐那部著名的《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也可能是某个正在聊天的小团体吧?”,埃玛女士笑道,“比方海因纳他们三个人,又或者哈米斯和上尉——当然,珍妮和埃丝特也有可能:只要一个人动手,其余人负责掩护就行了??哈,这可真是有趣的猜想!”
“完全是无稽之谈!”,普雷斯曼对这样的猜测感到相当生气,“我们怎么可能会去做那样的事??”
“是啊是啊!!”,珍妮着急地辩解着,就好像自己真的犯罪了一样,“再说——路修斯先生当时应该正在花园道那边,我们如果要从那边的窗户出去的话,他也一定会看到啊!”
说完这句话,连珍妮自己也吃了一惊。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埃玛女士:
“嗬!你们总不会认为我的那个醉鬼丈夫会是凶手吧?”,埃玛女士冷笑道,“他要是敢杀人,法国今年酿的全部红酒都会在橡木桶里变成食醋!”
众人默然,一种不信任的气氛在沉默中悄然滋长。
还好,我们的侦探不会让这种不好的感觉持续太久:
“看起来,大家似乎都忘掉了一个人?”,文泽尔说道——他看了一眼哈林上尉。
这倒提醒了这位军人,他立即大声地回答道:
“雅玟·布兰琪——那位‘留红色长卷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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