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笔钱我存起来了,在你离开的这许多年里,债务差不多还清,我也陆陆续续存下了些钱。我知道,你从小就梦想要去艺术学院学绘画——我攒下这笔钱,虽然不多。但如果你需要,还是勉强够你缴上几个学期的学费的。
本来,你从德国回来,我就想着——我们家的一切都会渐渐变好。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和那个男人纠缠不清?听你亲口说出这个消息,我真的很失望!我的心碎了?是的,我知道,我那时候不该打你?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你捂着脸,看着我,满脸怨恨的神情。我很害怕,那么多年的亲兄弟,怎么能一下子就那么陌生?
那之后,我十分憎恨约翰·贝恩斯这个人——这个名字让我恶心!我的内心很矛盾,按照天父的法律,你是理应被人唾弃的?但你却是我的亲弟弟,我总想起你小时候,我们兄弟俩躲在没有暖气的小屋里,相拥取暖时的情景。那时候,我就发誓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我没有用,一开始是靠捡啤酒瓶和卖报维生,原来的邮差路易斯先生可怜我,退休之后,让我顶了他的位置。一个邮差能赚多少钱呢?你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机会,却被那个男人给毁了!
我一点也不愿去责怪你,真的?你看过那些言语恶毒的信,一定对我失望透了——但其实,我只是想警告那家伙,让他离你远一点。你知道,我们是亲兄弟,我怎么可能会去杀了你呢?天父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每次投下这些信件,都会去忏悔室里悔过一番,向神父诉说我的不满。他劝我不要再这样做下去,但是?只要我一想到约翰·贝恩斯这个名字,一想到是他毁了你的一生,我就不由自主地继续了下去。
主啊!请您宽恕我!
我很快就受到了惩罚——我被他的人给抓住了,并被带到他的身边。我往他的脸上吐唾沫,他却笑了。他拿着一摞信件威胁我,说我如果不在三个月内交给他二十万欧的话,他就去告发我,并且要请最好的律师告到我坐牢,让我永远都没办法再干涉你们的事。
我很害怕,我知道他也将这件事告诉了你,让你越来越憎恨我。我这么多年才攒下了八万欧元——那是打算供你读书用的,怎么能够送到那个男人的手里呢?我真的很想告诉你实情,就在那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问你该送他什么酒,你很冷淡地告诉我酒名,让我拿笔记下来: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伤心么?
我一度想将他勒索的事情告诉你,让你帮我求求情,但我最终没有这样做——我们多纳多家的人即使再穷。也不会向仇人低声下气!你更不能,但我或许可以?你知道,我会趁着这次酒会恳求他,让他将金额稍微降低一点点。我已经向我的女友借了两万欧,凑齐了十万欧元。我要在酒会上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他求情,希望他能够将那些信件还给我。
小西尔斯,请你原谅,我将本来打算留给你的钱给了那个男人。我不想被关到监狱里去——那样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会重新开始攒钱,你知道的,那些债务已经全部还清了,只要我们能熬过这最后一关,以后的日子会一天一天好起来的!
至于那个男人,我已经听说了很多不好的传闻?我知道我的话对你肯定没有任何说服力,但我还是必须警告你——那是一个滥交的罪人,是一个魔鬼!我十分肯定,是他欺骗了你。但愿你能早一天发现他的背叛,尽快和他分开,找一个真正爱你的姑娘,过上真正幸福快乐的日子。
看完信之后不要难过,你的房间一直空着。我会给你铺上最干净的床单,准备好暖和的被子,等待着你的归来。
一直挂念着你的哥哥奥古斯特信从卡尔的手中滑落。他摇着头,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淌了下来,一直流到腮边,又滴落在那两张墓碑的照片上。
“奥古斯特的未婚妻诅咒着你——她希望你下地狱!”,旁边的那位先生将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因此,你必须赎罪。”
卡尔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那封信发呆。
“是时候自我介绍一下了,我的名字是汉斯·穆斯卡林(Hans·Muskarin),一个谦逊的侦探。”,他将一张名片放到卡尔的面前,“我和其他的几位志同道合者一直在进行一个计划,努力建立着有用的社会关系,并通过正当手段积累资金。”,他喝了口酒,“我们都对无能的政府执法机构感到失望和厌恶,打算通过我们自己的手段给那些作恶的罪人以震慑?实际上,每个人都背负着不小的罪——如果我们逃避它,它就会逐渐控制住我们的心灵,让我们变得痛不欲生、麻木不仁?”
他看了一眼卡尔——我们的黑人探长依旧一句话也不说。
“因此,我们需要正视他——选择成为神的仆人,给予魔鬼最残酷的制裁:肉体与精神的奉献和信仰达成统一 ——这便是最好的赎罪方式!”,他用颇具蛊惑性的声音缓缓说道,“我们的名字是‘反七’——贞洁(Purity)、节制(Self-Restraint)、慷慨(Vigilance)、热心(Integrity)、温和(Composure)、宽容(Giving)、谦逊(Humbleness)??人类一切优良的美德。而现在,‘温和’的位置恰好空缺着:卡尔·诺纳探长,您是否愿意就此走向愤怒(Anger)的反面,加入我们神圣的行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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